封闭空间领域,荒板大厦。
远处堆成了小山一样的尸堆依旧如同人间炼狱一般,上面爬满了半人高的蛆虫灾兽,令人只单是瞥上一眼,就会有种胃酸上涌的冲动。
与这这幅地狱绘卷相对的,是在另一边所站立的少女。
草绿色的华彩流露,光辉扬撒,那份朦胧不清的辉光将这领域中的恶意冲淡,对于这孕育灾兽的培养皿来说,那与之对立的光辉是与其水火不容的存在。
而那便是魔法少女变身溢撒出来的纯净以太。
一经浮现,便隐约有种对于这一方天地产生了一种相抵触的侵蚀感。
可这一切都大抵上不算得上是多么重要。
那被光辉笼罩的朦胧身影的动作并不慢,而事实上来说,那人的动作也称得上是迅速,仿佛这一战斗模式已经烂熟于心一般,简洁干练的动作没有任何一步是多余的,比起一般的魔法少女来说,更像是掌握着魔法少女力量的某些职业杀手吧...
若如柔荑的手从光辉间探出,那戴着一对黑色半指手套的手看起来非常的修长、棱角分明,极容易让人联想到一对能在琴键上翩翩起舞的双手。
灵巧、有力,富有节奏感。
可这样一对美丽到如同艺术品的手此刻却只有一个目的。
——杀戮
方才还紧握在其手中的骑兵军官军刀,在撕破光辉的一刹那,已然突破了空气的障壁,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爆鸣声,没入了那尸堆上正在如同潮水般滚滚而来的蛆虫灾兽组成的浪潮中。
恶心的暗红色汁液像是脑花流地,在那富有冲击力的一击里面崩得四周都是,甚至淋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血雨。
血珠下落。
一切仅过去了仅不到几息间。
身影一晃而过,方才还滞留在光辉里面的少女身影已然如同连环画一般,残影连成直线,草绿色的魔力辉光像是追逐其的尾焰。
低身下伏、提腿高跃、空中接力、握刀旋转...
一系列的动作在一瞬间由光影牵连,由少女口中冷漠突出的魔装本名后,骤然连成一套连贯的画面。
——【治书奴】
银光落刃像是四散的水纹,经那身影踏在一头蛆虫上的时候,在顷刻间爆散在四周的区域里面,像是绞肉机一样,将周遭范围里面的全部蛆虫灾兽都完全覆盖了进去,剁成了像是肉糜一样的不可名状之物,无力地向地面缓缓下落。
时间也仿佛在这尘埃落定一般的趋势里重新开始流动。
那少女手中所持的魔装下指垂落,刀尖向地,宣告这一回合的结束。
“裁。”
单音字节下,由青绿色的魔力组成的纸页浮现在少女的手中,几经银光,最终在那手中挥出,化作了一把纸伞。
血雨滴落在那纸伞上面,淅淅沥沥,声响不停。
透过血雨,才见到那少女一身的装束,草绿色的斗篷披肩将娇小的身躯掩盖,绸缎的红色武装扣带,方才大显神威的治书奴不动声色地扣合在腰间,以此凸显而出的是十几岁少女初发育的曼妙身体起伏。
下装的百皱短裙被披肩遮掩,皙白的大腿根部束着战术绑腿,以及过膝袜和军靴的搭配。
完全与一般的魔法少女大庭相径的服饰特点,严肃,肃穆,杀伐的气质隐隐在这套装束上悦动着。
这就是绫宁宁…
——不,这就是魔法少女茵柠
此刻的对方,一只手按在别在腰间的治书奴上,另一只手执伞,仿佛与这炼狱一景隐隐相衬。
“完成了…”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尸山血海,茵柠的脸上仿佛无喜无悲,只是将治书奴从自己的腰间扣带间出鞘些许,让那战术带上系挂着的心之亵吞噬掉消灭灾兽产生的残响。
挥了挥纸伞,血雨持续得并不久,茵柠手中的纸伞化作以太光粒消散。
没有对于自己刚刚造成的屠戮有任何的感想,单手按在耳麦上的茵柠像是汇报任务的军官一般,挺直身子,便那么矗立在尸堆之上。
“喂,做完了,是的,残响也收集了。”
“嗯,没有特殊个体,都是杂兵而已,时间没有记,你自己评估两次通话间隔。”
“以及...短期内不要再联系我,我说什么也不会听你的,不要妄想弄什么东西要挟我,大不了我们就鱼死网破。”
话语回荡在安静的空间里面,显然这次对话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切断了耳麦后,茵柠的咂舌声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烦闷愤怒的情绪,她为这次的交流感到不悦。
抖了抖厚重的绿茵色斗篷,正欲从尸堆上跃下,离开这个炼狱一样的世界的茵柠却因为一声低低的喘息声而停下了脚步。
魔法少女以太化的身体有着超然的感知力,她不会听错。
一步、两步、快步走向了另一边另一座高高垒砌的尸堆,少女步履不停。
紧接着,紧紧地按在刀柄上,军刀的锋芒狰狞,银光亮出,在这黯然的世界里代表了一份关于残酷的希望。
近了。
就在那面前的尸堆里面,藏着什么。
“出来。”
银刃亮出,在那一只只残肢间,隐隐有种一下便能探入那之中暗黑的夹缝中,将里面的邪祟诛杀的感觉。
可是预料之中的袭击并没有出现。
狼狈地从尸堆里面,挣扎着蠕动爬出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大概在十五六岁的少年。
此刻的对方浑身都沾满了不洁的血垢,双膝跪地,几乎是用一种屈卑求饶的样子,在茵柠的面前恐惧地开口,看起来如果是没有猜错的话,从刚刚茵柠所造成的那场屠杀里面,他估计目睹了全程。
这是对于一种绝对武力的屈服。
而一般绝对的武力,意味着在自我观念里,对于对方的标签打上的是“异类”的标签。
“我我我...”
被吓得结巴的少年还没有来得及匍匐着解释些什么,就被那冰冷的银刃抵住了下颚。
“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