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高翻身从胡亥身上下来,淡定的拍拍身上的灰,站在一边。
“还不起来?”
胡亥抽泣着从地上爬起来,畏畏缩缩的站在嬴高身边,偷偷抹着眼泪。
看着双眼乌青的胡亥,嬴高上前两步,看到他的动作,胡亥身体不禁一颤,条件反射般往后退了两步。
“站好!”
一句话让胡亥畏畏缩缩的乖乖站定。
其实也就最开始两拳有点重,后面都是捶在脑壳上,嬴高并没有下重手。
伸手把胡亥歪斜的鹖冠摆正,又把胡亥身上的灰土拍打干净。
“我们乃是手足,陛下宠爱你,授爵给你不是让你在我们这些兄弟面前摆威风的。
你上不敬兄长阿姊、下不爱护弟弟妹妹,仗着一帮猪狗般的奴仆,为了两柄剑器就要如此羞辱将闾兄长实是不该。
陛下一统六国,可曾不尊族中长辈?你有本事就去对付那些行刺陛下的六国余孽嘛,欺负自家兄弟算什么英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看着还在抽泣的胡亥,嬴高语重心长的道。
现在的胡亥,也才不过跟赵高学了年余时间,而始皇帝还在的情况下,赵高又怎么敢胡乱灌输他的那些歪门邪道?
最为重要的是,嬴高记得很清楚,胡亥最为崇拜的就是始皇帝,甚至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可惜时间久被赵高带着长歪了。
嬴高觉得,他有必要把自己这个便宜弟弟掰正回来,再不济也要听自己的话点不是?
“兄长说的是!”
“这才对嘛,小十八你能这样想就还是兄长的好弟弟。”
“兄长教诲的对!”
“来来,去给你三位兄弟赔个罪,不就是两柄剑器么?兄长一会教你弄点好东西,你拿去给陛下,陛下肯定会重重赏你。”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个道理嬴高还是知道的,而且他想的东西,如果仅仅靠他自己,还真不是那么好弄。
正愁从哪下手,不曾想胡亥自己送上门来了,当真是让他喜不自胜。
这一通捶,真是神清气爽啊。
“当真?兄长?”
胡亥听嬴高如此说,来了精神。
能讨父亲欢心,挨顿捶算的了什么。
“兄长会骗你?”
嬴高眼睛一瞪,胡亥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显然,今天这一通捶,让他知道自己这位兄长怕是脑子真的有点问题,但是他也真是有点怕了嬴高。
看着眼前顶着两个乌青眼眶、恭恭敬敬口称兄长弟弟、对自己等人行礼赔罪的胡亥,将闾兄弟三人都感觉自己脑袋有些不够用,犹如做梦一般。
“建成候脑袋也被十六哥捶的不好了吗?”
奚白悄悄问两位兄长。
“……”
你真是头铁啊。
将闾和皓看到嬴高看过来,情不自禁往缩了缩身体。
嬴高对着奚白咧嘴一笑,差点没让奚白扭头就跑。
……
一个小时候后,胡亥的华丽宫室中。
“十六哥,此二为何能捶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公士、上造、簪袅、不更呢?此二是何物?”
“因为他就是个二!”
“十六哥,为何四个二能捶死上将军呢?”
“因为他是个二,四个二货还打不过一个上将军?”
“十六弟,为何一个上将军、一个少将军在一起,就能捶死此四个二呢?”
“能做上将军的人,哪一个不是人中豪杰,两个将军还捶不死四个二货,那还做什么将军?”
“哈哈,四个二货捶死上将军,一个三,十八弟十九弟,尔等输了。”
“奚白,汝个蠢物,明明皓才是将军,吾和汝应一起捶将军,如为何屡压吾牌?”
“十八哥,吾牌甚好啊,吾以为吾一人就能捶死他。”
“汝个蠢物!”
“汝才是蠢物!”
“哈哈,该吾了该吾了,十八弟、十九弟,将军赢了,尔等速速下场,该吾同十六弟上场了。”
将闾搓着手,一脸兴奋。
这就是公子高秦版斗地主现场了。
胡亥宫室中好东西很多,遣人拿来五十四张竹板,四种颜色涂上、写好数字的竹板牌很快就问世了。
当然嬴高入乡随俗,把JQKA都换成了对应的二十级爵位中最底层的公士、上造、簪袅、不更四等,大小王也换成了上将军和少将军,名字也魔改成捶将军。
这斗将军新颖又很容易上手,几个少年果然一会儿功夫就玩得不亦说乎。
“十二哥,这把我就不上场了。小十八,你来,我们去看看让你那些近侍准备的东西准备的如何了。”
嬴高对还在跟奚白怒目相视的胡亥招招手,跟这四个又菜又爱玩的菜鸟嬴高实在没有多少兴趣下场。
听到嬴高如此说,奚白高兴的欢呼一声。
这边胡亥见嬴高已经转身出去,只得狠狠瞪了奚白一眼,连忙起身跟上嬴高,边走边回头吩咐道:“章南,汝来,给本候盯着,尔等完了叫本候。”
走在前面的嬴高听到胡亥的话,回头看了一眼顶着两个熊猫眼的胡亥,心中不由暗叹一声,果然都还是一帮孩子啊。
嬴高让胡亥那些个近侍准备的自然是造纸需要的东西了。
他自己也就四个近侍,造纸需要的原料他也只是记个大概,具体怎么才能出纸,却还是需要试验。
在这咸阳宫中,就凭他自己想要收集这些东西,可是不容易,启等四人也根本不够用。
但是现在搞定了胡亥,那就简单多了,无论是需要钱财还是人力,胡亥这狗大户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