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轩冷道：“第一，你不是我的朋友，也没把我当过朋友。”

“第二，你将那些穷苦修士骗到倾家荡产的时候，可想过会遭报应！”

“我没错！是他们自己傻自己贪，明知道凭他们的水平不可能加入仙霞派，却还一心想着要入门。”

“既然如此，让这些蠢人把灵石交给我这样大有前途的名门弟子，又有什么不对？”

袁航依旧大吼道。

“你真是辱没了名门二字。袁航！你一个人办不成这些事，老实告诉我，这次到来的几人有谁和你合谋？我可上报师门对你从轻发落。”

曲修平提前审过方脸汉子，但他只和袁航单线联系，对于其他人并无接触，因此要从袁航这里找到突破口。

“合谋……”袁航想起那人的手段，不由身子一颤，低声回道：“没有别人，我认栽，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策划的。”

“袁航，我们同门一场，莫要逼我用上手段。”曲修平怒道。

“我知道……你将我带回去之后，会让长老们用神识摧毁我的意识，读取我的记忆，让我生不如死。”

“可是，就算我什么都交代了，也免不了被逐出师门、声名扫地，那同样生不如死。”

“就当是为了我的家人吧。”

一个爆裂声突然从袁航的身体中传出，随着大口鲜血喷出，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在场众人都是脸色大变，陆轩正想上前查看，曲修平拉住了他。

“他引导灵气自毁，救不活了。”

看着袁航的尸身，陆轩不禁有些唏嘘。

曾经众人眼中的天骄，凌波城少有的名门弟子。

一刻钟前还左右逢源、意气风发，就这样没了。

然而这都是他咎由自取，即使到死，他都没有觉得自己有错。

这场聚会最后演变成这样，其他人一时都有些情绪复杂，相互哀叹议论几句，纷纷散去。

周海还是宅心仁厚，带着被吓呆了的楚实离去。

……

“可惜，不能将这件事的真正主使给办了！”曲修平一脚踢晕方脸汉子，关上房门，贴上隔音符箓，愤怒道。

“我记得，这个方脸汉子当时拿了一个仙霞派弟子的牌子，写着方时的名字。”

“方时，他已经死了。”曲修平的眼中满是哀伤。“他是我的好友，也是一个少见的有正气的人。”

“这是我最愤恨的地方，这些人居然打着方时的名头去办这些龌龊事！”他又猛踢方脸汉子一脚。

陆轩有些好奇：“仙霞派之人，真的这么缺灵石吗？要不惜败坏师门名誉去敛财？”

曲修平摇摇头：“灵石宝物只是一方面，他们真正想要的，是灵根。”

“灵根，也能被夺去？”陆轩心中大惊，这是他第一次听说。

“嗯，假借入门名义去骗人的，几十年前在九宫派玄门大收时也发生过一次，并延续了好久。”

“这种手法会让被骗之人不断付出，他们付出的越多，越不可能相信这是骗局，直到完全成为被他们摆布的傀儡。”

陆轩点点头，在前世他学过这些东西，这叫做“沉没成本。”

“夺取灵根的邪法条件很苛刻，必须要让被施术者完全自愿配合。当那些被骗之人一步步入局，乃至完全受到摆布之后，就会认为那些邪法仪式只是为了入门和升仙。”

“幸而，那场仪式最后被阻止了。没想到，居然在我们仙霞派又出现了这样的苗头。”

“那么这次负责招纳门人事宜的，岂不是有了最大的嫌疑？”陆轩道。

“没错，这个人叫殷渐离，此次初选、复选、终选的方式也是他提出的。”

“如果不是我因为调查兽尾之事恰好在此，他们的计划可要顺利进行下去了。”

“当然，也幸好有陆师弟你的相助。”

陆师弟？

这就把我当成仙霞派的门人了？

陆轩深吸了一口，口气坚定：

“抱歉，我已经决定，不加入仙霞派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