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安静的落针可闻。
谁都没急,赵海波先急了。
分?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啊?
这要分出来,不得脑花子都打出来?
大家眼神直发愣,陆子明说完以后,几乎没人挪动脚步去拿钱。
因为“坡豪”的预备人选,齐涛还没讲话。
“给你们的泼天富贵接不住,一辈子就这叼样!”
“废物,烂泥扶不上墙。”
“你们以为,之前在游戏厅,小店,敲诈敲诈,要个几块钱,别人喊声大哥很有面子?”
“实际上被你们欺负的那些人,哪个心里不是骂你们全家都是憨批?烂货?”
“再混两年,城西随便冒个愣头青,把你们扎成马蜂窝就安逸了?”
“回乡穿个破洞裤,染个鸡窝头,就很有面子是吧?”
陆子明是真的怒,言语中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感情相当充沛,再进一步就得是痛心疾首的场面。
赵海波看这样子,陆子明像是真把他们当兄弟处啊!
是啊。
这骂声就像被金背大砍刀乱砍一样,不分章法砍的他们妈都不认识。
雷哥带他们挣钱,四千变一万二,要什么自行车?
齐涛咬着牙,低头:“雷哥对不起,这事的确是我们办错了。”
“别说了,分钱,滚吧。”陆子明背过身去摆手,示意赵海波数钱。
“猪哥,等等。”齐涛手摁在赵海波的手上,回头诚恳跟陆子明说:“雷哥,这钱,你给我们,我们也没脸要。”
陆子明坐下来,双脚搭在桌上:“那你意思?”
“我们都想跟雷哥当一个合格的流氓!”
其他人也都点头称是。
陆子明心想这他妈走的好偏,我好喜欢!
“你们知道真正的流氓是怎样的?”
范勇又来充当智慧担当,他努力回忆雷哥讲的那些话:“卖盒饭,游戏厅,网吧,酒吧……”
是啊。
大金链子,人字拖,每天看看场子,收收租,路人给他发烟。
在他们的观念里,这就是流氓顶流!
陆子明摇头嗬呲一笑:“你脑袋核桃那么大,就这点出息?”
不是?
众人一怔。
“出入上流场所,做慈善,搞人脉,谈笑间拿麻袋装钱。别人费了巴劲都办不成的事,到你这就一句话能解决。别人眼里高攀不上的姑娘,到你跟前舔脸喊你爷。”
“得到这些不是靠你们死不要脸,而是身份,地位,财力!”
“这,才他妈才是你们的目标!”
好深奥,头皮痒,要长脑子了!
这伙人没几个能听懂,作为为数不多的人,齐涛范勇突然热血上涌,眼眶都被洗的有些润了。
当流氓,也可以这样?
真的可以吗?
“以后雷哥不管说什么我都听!”
“雷哥说的没错,出来混,讲究的就是肝脑涂地,我们真知道错了!”
眼看着马上要成情绪汪洋,陆子明烦躁地点烟:“行了,说正事。”
太过敏感,陆子明只叫齐涛范勇,赵海波到后门走道上。
可今天,他们眼神悄然发生改变。
待齐涛范勇进去之后,他们乖乖的守在外边,甚至陆子明没在场盯着,他们都不敢找个座位坐。
走道上,陆子明开口就问。
“你们今天被大乐金饰的人轰出来了?”
陆子明嗬呲一笑,要不说有的时候是天助我也呢?
齐涛范勇几乎同一时间面面相觑,想起来就憋屈。
他们俩连坐一下大乐金饰台阶,都被人当狗似得嫌弃的赶走。
当时齐涛心想惹不起赶紧走。
为什么惹不起?
96年严打后,郑乐从不入流的混混,一跃而起。累积到第一笔财富。
接着是涉足金饰产业,短短一年就开了三四家。在这婚嫁开始流行三金的年代,赚了个盆满钵满。
他的从流,一个个也都从下三滥成了人上人,西装革履,夹着皮包到处商谈生意事。
这在圈内一度被誉为传奇,众江湖人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