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脸上的遗憾之色太过明显,姜晚澄都瞧了出来。
她很是莫名奇妙,难道这管事觉着她刚刚将腿拐的太过明显了些?
管事:“我给你五两银子,女娘可否满意?”
这个数,自然并未到达姜晚澄的心理期限。
在梁朝,一两银子可兑换一千文。
一千文,确实够一家人在吃穿用度上,用上一两个月了。
但梁朝的文墨和药材,都非常昂贵。
先说那文墨,普通的纸,一两银子倒是能买一沓。
但若是宣纸,便只能买半刀。
那笔和墨,好一点的,一套要二两银子。
再次的,也要一两钱。
更好一些的,普通人是想都不敢想的。
更别说书籍,去一趟书舍,兜里没有三四两银子,都不敢进去。
再说医疗,普通百姓生不起病,若是家中过于贫寒,遇上孩子生病发热,自己采点药能熬便熬过去。
熬不过去,孩子说没便也就没了。
乡间也有那赤脚郎中,自己若能采药烹制,倒也能造福乡里。
可这样技术好又肯留在乡里的郎中,太少了。
便是猎户之前替姜晚澄请的赵大夫,也是平日里在这镇上坐诊,偶尔回乡探亲,他也愿意给乡亲看诊,但诊金却不是家家户户都给得起的。
那日猎户请那赵大夫上门,加上抓药,共花了五两银子。
姜晚澄欠了猎户那么大的人情,自然想多赚些银子的。
姜晚澄心思活络,瞬间便回道:“不知管事您的五两银子是要这背篓里的,还是篮子里的?”
篮子里,最昂贵的松茸和羊肚菌较多,而背篓里则是什么菌子都有,但这两样较少一些。
管事闻言,瞪大了眼。
这女娘的心眼儿还真是多呀。
她竟觉着他五两给的低了?
在这青阳镇,再没有比他给的更多的人了吧!?
若是再不卖给他,王家的人来给她掀了,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捞不着?
管事好言相劝:“女娘,我们之前可说好了,你的菌子,我都要了呀!你这些菌子,不过是自己出了个劳力,那漫山遍野都是,不需要成本的。”
“怎可突然改口,只卖我一部分了?你如此这般行事,可丢了诚信了!”
管事说着说着,沉下了脸。
大有一副,大不了我不要了的架势。
姜晚澄并不怕他的威胁。
只道:“管事的,您也没说,五两银子就要买了我这所有的菌子吧?”
“您说的没错,确实这季节,特别是秋雨过后,满山都是菌子。”
“但除了我,这青阳镇应当也没有人再比我识得这么多的菌子了吧?”
姜晚澄也是大胆推测的。
这管事的似乎不怕王家之势,所有才敢把她的菌子都收了。
但他既然敢吃,手底下的人,往年应该也敢去给他采才是。
可他先前说,在青阳镇,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吃这一口鲜了。
所以说明,他的人不会采菌子,更不识得那么多种类的菌子!
姜晚澄又接着说道:“管事的,这些菌子,其中有些常见,但有些,即便是在上京,应当也不常见吧?”
“便说这松茸和羊肚菌,我听闻它们不仅能摆上高门显贵那些人家中的主桌上,甚至重要宴席,专门拿来宴客所用。”
“它们的价值,应当是非常可贵的吧?”
“您说呢?”
管事的闻言窝了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