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银票和那些十两的银锭,还有那副师父给的小金牌,全部一张张,一个个单独包裹住,再缝制在贴身所穿的里衣上。
姜晚澄做了好几个内兜。
不止是放在里面,而是死死缝在里面。
她知道,身揣这么多钱财在身上,是祸不是福。
所以,只能万分谨慎小心。
但衣服里面实在已经放了太多的东西,所以玉佩和银簪都只能丢在桃木匣子里,再紧紧包裹在包袱里面。
看到她把所有家当都带上了,温二郎实在忍不住的问她:“阿姐,难道我们不回来了吗?”
姜晚澄:“二郎,人心难测,树大招风。阿姐在镇上当了那扳指,墨姐儿不会说,但难保那当铺的掌柜不会散播出来。为了妥当谨慎,咱们家中不能藏这些财物。”
“再者,如今我们三个在何处,何处就是咱们的家,家当自然都只能带上才是。”
温二郎听罢,沉思片刻后重重点头。
就在这时,院外有人找了来。
正是刘管事派来的随从,给她送路引来了。
姜晚澄立刻接下,问了是否已经收了钱。
若是直接来她这里的,她再给一遍就是。
那随从道:“女娘放心,那药堂的赵大夫已经付过钱了。”
说罢这随从便又匆匆离去。
等到他走远,姜晚澄便立即锁了门,正要带着两个孩子离开时,那赵乾和赵武竟然又来了。
“姜女娘,听闻你要回巫山,就让我们二人送你去吧!不然,咱们村里所有人,都不放心呀!”
姜晚澄犹豫的看向温二郎,温二郎向她点了点头。
姜晚澄才道:“那就麻烦二位郎君了。”
她手里捧着温朝晏血衣,坐上了赵乾和赵武赶的牛车。
村中但凡在外面瞧见他们的人,都朝他们挥了挥手。
姜晚澄看着这宁静的小村子,心中实在不舍。
若是可以,她真想在此处平静安稳的活到老。
但是,生在这决疣溃痈,腐朽恶臭的乱世,想要偏于一隅的安宁,实在太难……
到了巫山脚下,姜晚澄本想给赵乾二人付车费,却不料他们扭头就跑了。
跑之前,竟然还往她脚下丢了一个银钱袋子。
“姜女娘,我们整个赵家村,全部等你们回来!”
远处的他们挥着手,然后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姜晚澄从未见哪头牛,跑的这样快过……
雅姐儿从地上捡起钱袋子,惊呼:“阿姐,这里面有好多钱钱呀……”
姜晚澄一看,除了她之前给他们的那七两四贯一文未动之外,竟然还有另外的五两银子。
姜晚澄一看便知这是谁还回来的。
她紧紧握着手中银袋子,双眼肿胀酸涩。
随后看向温二郎叹道:“二郎,赵家村真的不欠咱们的……”
她仰头望向长空,一只老鹰在头顶飞过,盘旋。
姜晚澄终究仍是没有忍住,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