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毕竟是个老江湖,瞬间就意识到,这二人果真见过澄儿他们。
顿时眸中狂喜。
日落之际,马车终于缓缓到达扶駿县城外。
姜晚澄掀开车帘,看向眼前修建的高大雄壮的城墙。
扶駿县虽离上京天高地远,但多年来一直富庶民安,虽这两月青阳发生一些惨烈祸事,但扶駿管辖的地广,所以虽然民众间早已传的如火如荼,县衙也出动了一次,但此事也已被迅速按下结案,到底也没有引起太大的动荡。
这里依旧如常排队进出,百姓们安居乐业,和萧条凄惨的青阳相比,俨然两个世界。
姜晚澄拿出自己和两个孩子的路引牌子递了出去,不一会儿静娘的手下便又送了进来。
交了进城费,马车自然会被放行。
“姑娘,咱们是回刘家还是何处?”
静娘:“回我自己的宅子。懒得回去看他们脸色。”
在路上时,静娘便也说了她自己如今的处境。
原来,在上一次与姜晚澄告别后,静娘便回了扶駿。
她娘家在县城之中,也有十数家铺面,除了酒楼之外还经营了一些布庄之类的营生,所以静娘娘家的家境很是富庶。
可惜,她当初依着父母之命带着丰厚嫁妆下嫁给了破落的陈家,婚后不仅贴了自己全部的私财,如今还被陈家那对豺狼虎豹般的母子给欺凌的险些轻生自杀。
当初要不是姜晚澄劝了她,她或许就真的死了。
那一次她想开后,觉得自己孤身一人确实什么也做不了,所以就赶紧回了扶駿县,并先私下找到最疼自己的娘亲一顿好哭。
她娘听了女儿的遭遇后,先是和她一起哭,后来骂她:“你怎的这么蠢笨!?就算抬了那贱妇做小妾又怎样?反正生了孽种,也还是喊你做娘!那贱妇就是一辈子的姨娘!”
“你再拿紧家中财政大权不松手,还不是拿住全家命门了?偏你个蠢货,这个时候赌气跑出去,叫他们赚了空隙,如今是客栈也占了,还把你给撵出了家门,连一席之位也没有给你留!我怎么就偏偏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静娘哭道:“娘……呜呜,女儿知错了!可他如今已经休了我了,我是不是就真不能活了?呜呜,娘,女儿也想干脆死了算了,免得给你们丢人,可是……可是娘,女儿真的就想在死前再看你一眼……看你和阿爹最后一年,呜呜……”
静娘母亲一听这话,简直就是剜心之痛,哪里还受得了?
当即就带着静娘去找到他爹,然后连着他爹一起骂。
“都怪你!当初非要女儿下嫁给那陈家,为的是全了你自己的信义,可害的却是咱们女儿一生!”
“若不是那破落的陈家,城中随便哪一户,不都是顶顶好,适合咱们静娘的人家?便是那家境贫寒的书生,咱们也是攀得起的!”
“呜呜,如今那陈家,连门框子的修理费都是咱们静娘出的钱。可他们倒好,两个豺狼虎豹的畜生东西,竟然要逼死我们静娘,你让她怎么活?又让我怎么活?”
“若她死了,我也干脆一起去了算了!好叫你再找个年轻美貌的娘子,重新再给你多生几个心肝儿!天啦,我们静娘的命,好苦啊——”
静娘的母亲虽然强势,但很少在外面当着别人的面这样嚷嚷着家事给夫君下脸。
如今被她这一喧闹,静娘的父亲,刘老爷哪里还能真的就逼死了被休弃回家的女儿。
他不得不当众撂下狠话:“他陈家想休妻!?没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