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3.麻木的疼痛不致命　　　　- 致命的不是疼痛，是伤口的严重与不严重，病情的恶化与好转。　　　　搬家唯一最麻烦的事情就是要将一件件物品搬上车，随后在将物品一件件的搬下来。　　　　母亲在早在搬离大邱之前托着所谓的熟人在首尔找到了一间可以落脚，也是以后我与母亲要入住的地方。不可否认的是，我对这里的一切有着无形之中的抗拒。　　　　或许是因为房间由原来的恰好变得过分的狭小，又或许是因为这里这里的嘈杂声让我根本无法静下心去看完一本完整的书籍。　　　　陌生的环境，不同的习惯让我不得不对这里产生了反感，就连这里的人投来的目光，都是带着怜悯的。仿若我与母亲是乡下来的可怜虫，土包子。　　　　相信这种滋味，没人会喜欢。　　　　首尔一月的清晨总是带着大片大片的雾气，微弱的灯光在雾气中不断扩散着，由一个点向周围散发出去，而层层雾气无意的阻隔着光，原本带着的锋芒一下子减弱了下来。　　　　我透过窗户望去也不过只能寻的一点光芒罢了，母亲似乎也感应到了我的不适应，于是她便开口安慰着我：“等过一段时间，有多余的钱的话，我们就换一个更好一点的房间。”　　　　我没说话，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适应这个略带潮湿的环境。　　　　这似乎都不能被好好的称作为一个房间，坦白的说，这不过是别人家的地下室，经过了不少改造勉强的才算的上是一个房间。　　　　我几乎毫不犹豫的可以回答你，这不是我的家。　　　　但又无法否认的是，在大邱的房子早已被母亲来时卖了出去，可至于得到了多少钱我丝毫不知情。　　　　一时间，我成了无家可归的人。飘荡在这物价极高的首尔中，我能做的便是顺从。努力的学习，画画好似是我再也触碰不到的事情，短短一节课的费用是现在我们这个家庭所无法承担起的。　　　　我知道你们一定会觉得，我所讲述的这个故事很低俗，就连言语也都是那么的没有条理可言，我用着我丝毫没有逻辑性的思维，以及简朴到不行的言语来讲述，原本就这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我承认，我这个人本身就很低俗。　　　　既没有外国作家那样高的逻辑性，也没有丝毫的文笔功底，更不会写出华丽藻词，我尽可能的在还原着这个事实。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孤独的存活着。　　　　母亲的声音一遍遍的在我耳边响起，我知道现在我要做的事情就是起床，并且去一所我完全不熟悉的学校。那里面的大多数人，都该是比我们家庭条件好太多的人，我没有妄想着能够得到他们的喜爱和欢迎。　　　　正如我之前所说过的，我与母亲不过是他们眼中的低人一等之人。　　　　更何况，现在的我，还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我什么都没有妄想。只是尽可能的向着最坏的可能想着，这本身就没有什么错。　　　　拖着困意还没有完全消散的身体，晃晃悠悠走到洗漱台面前，当迷迷糊糊的将手打开水龙头，切实的感受到这个季节中所带有的寒意后，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顿时间，困意消失了一半。而另一半在我将手伸出到流动的水流下后，全部顺着这冰冷的水一溜烟儿的流进了下水道中。　　　　可它们与垃圾不同，它们是藏匿在大脑中，神经中挥之而不去的。　　它们还是会在我疲惫不堪的时候，回来找到我。　　　　当我下意识的回头望去时，并没有姜恩的那抹熟悉身影。这时候，我才更加清楚的意识到，啊，我的姐姐已经死了。　　　　我不在是有个傻子姐姐的姜慕了。　　　　悲伤却大过于了欢喜，如果可以，我还是想要让姜恩回来的。哪怕在这个崭新的环境当中，依旧因为姜恩而有人不断的欺负我，嘲笑我，也没关系。　　　　至少，她还能当做我的小尾巴。　　　　挂在墙上的钟表呈现着八点的字样，今天只是去看看学校熟悉一下，现在这个时间中，学生们都放了假期不会有几个人在里面的。　　　　母亲因为还要上班的缘故，我带了相对要紧的东西后出了门。这条街道，我无论如何走，依旧不怎么熟悉，原因很简单，我出门的次数太少了。　　　　更何况，从大邱搬到这里之后，我就没再与谁联络过。临走前，母亲为我办了张新的手机卡，可我却没有舍得扔掉原来的。　　　　心中抱着“万一闵玧其还会给我发消息”的可能，我偷偷的将手机卡塞入到了裤兜中。可我也没有任何勇气将它重新到手机中，因为，我怕里面真的不存在任何关于闵玧其的消息。　　　　就这样，我战战兢兢的收藏着，每当格外思念闵玧其的时候，我总会将它拿出来看上几眼。好似只有这样，才算的上是我与他同在吧。　　　　走在较为繁华的大街上，站在公交车牌处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这个季节里温度格外的冷，而日子也就这样不温不火的过着。　　　　可从大邱到首尔来了多久，每一天我都清楚的记录着。　　我知道这样的我有些可笑，但我没办法。　　　　当一想到一天有二十四小时，每小时有六十分钟，而每一分钟里又有六十秒的时候，我就无端的觉得漫长。这种漫长的每一秒都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帧一帧的在我的生命中穿插着。　　　　大片大片的雾气从鼻尖处涌出，在北风的吞噬下又迅速消散着，对于这种无意义的做法我乐此不疲的哈着气。　　　　头顶不在是以密密麻麻的电线穿插而成的天空，更多的是种植在路边的香樟枯枝，尖锐的朝着不同方向展开着斗争。　　　　人就是这种视觉性的动物，Just Like Me，总觉得树足够的高，高到可以将那尖锐的枯枝给天空一道大大的划痕。可实际上，两者相差甚远。　　　　用杞人忧天五个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　　　　离开大邱时，我连最好的亲故金泰亨也没有告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倘若我告诉了金泰亨的话，会给他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种心理是极为矛盾的。　　　　我既想要闵玧其找到我，可又害怕短暂的惊喜和幸福过后是无尽的狂风和暴雨。毕竟，闵玧其也是个近似于偏执的人。　　　　他向来爱恨分明，并且喜欢聪明睿智的女孩儿。从白南琳身上，我看到了那些优点。很显然的是，我似乎不具备着那些优点。　　　　唯一有的是比较安静一些罢了，终究算不上聪明和睿智的。更何况，姜恩的事情在他心中结下了死结，我想，大概我和闵玧其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吧。　　　　只是在无数个夜晚中，我依旧会情不自禁的想起他。无论是少年时，还是以后，我始终无法忘记那时的闵玧其。　　　　公车缓缓驶来时，带动着周围的空气，大片的涌来。几个人下了车，我踏上了车子将手中几个硬币投了进去，冷意被车门所隔绝开来，只剩下了混杂着不同气味的暖流，一点点的侵入衣间。　　　　随意的找了个靠近车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玻璃窗上布满着大片的雾气，不像是初始阶段那般只有着雾，而是在玻璃靠近底端的位置已经出现了条状的水流。　　　　这辆车上的人算不上很多，但也占了车辆的二分之一，零散的几个空座略显落寞。　　　　当白色的雪再一次的亲临首尔的上空时，我正围着学校的外沿不断的，一次又一次的晃荡着。或许，这样的行为在外人眼中是有些可疑的。　　　　犯罪学上称之为‘蓄谋’性的犯罪。　　　　从围栏外远远望去，有些年头的教学楼在阴郁的天气中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息。想着以后这就是我要读的学校，心中竟没有一丝期待。　　　　草草看过后，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路过街边的小吃店时，我还是没能忍住诱惑，买了一份热乎乎的炒年糕。氤氲的热气与年糕的香气混在一起，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吞进肚子。　　　　我又一次的想起了姜恩，如果她在的话，一定是吵着闹着的问我要炒年糕吃了。　　　　走在雪中，渐渐的便白了头，衣服上也不免落上了许多白雪。在走入所谓的‘家’门口后，母亲一如往常一样的不在家。　　　　安静的房间只剩下了钟表走过“滴滴答答”的声响，这种孤独，不亚于明明走在满是人的大街上，可依旧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的感觉。　　　　我想我大概是病了。　　　　随手拿起了在大邱时去书店买来的那本《幻夜》，依旧是东野圭吾的书籍，其中有些部分也都有着大人口中所说的少儿不宜的部分。　　　　在许多日本作家的作品中，对于性的描写并不少见，或许在不少人的眼中，这是一种极为低俗的手法，不免会让人觉得，这样的描写或许只是博人眼球。　　　　但我却不不认同这种看法，那也是从另一面揭露了许多人性。　　　　对于许多还未成年的孩子来说，这或许是一种来自于撒旦的诱惑。堕落其中必然是不好的，但这也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去经历的。　　　　时间在一次次的翻阅下流失着，整个寒假因为没有姜恩和闵玧其而显得那样索然无味。我常常回去宏大的街道上逛着，因为，听说这是许多地下艺人所活动的地方。　　　　我妄想着，能够再看看闵玧其。　　其实，我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弱，但也没有多坚强。　　　　所谓的坚强是什么呢？　　　　不是只要不哭，只要不在旁人面前颓废，假装过的很好的样子。　　那算不上坚强。　　　　真正的坚强是，即便那些亲爱的人们不在了，你也依旧可以真正快乐的渡过每一天，你不会因此放弃自己的梦想，也不会真正的将他们忘记，你会变得优秀。　　　　无论有没有人看着你，你都不断的前进着。　　但我知道，能做到这些的人却少的可怜。　　　　所以，在这个前提下，我所谓的坚强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碎片那样渺小着。我也会因为太过于想念闵玧其而不禁落泪，我更是在深夜中无数个翻身过后，手再也摸不到姜恩时，而充满了歉意和内疚。　　　　我真的很想他们。很想那些，我曾经什么都不需要努力就轻易得来的幸福。　　　　很显然，即便我如何的怀念亦或者想念，我都回不去了。　　　　我一次次的对你们说，我后悔了，我很想很想闵玧其，很想很想姜恩，我甚至有些想念金泰亨。那是因为，那是我无法欺骗自己的，最为真实的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