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行礼,是为敬。
却不言谄媚。
眼前少年,亦如他师父当年。
想到王德发这二十几年给他孝敬金银田产,娄知县心中又复激动。
几月之后左迁回乡。
可回乡之前,还不知道下任知县什么时候到来。
指不定,他这知县再做三年。
回乡,不弄些银两,怎么庇荫子孙满堂?
“大郎倒是有心了。”
娄知县杳杳茶盖,饮下一口热茶。
“都是知县大人教导有方。”
一句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马屁,拍的娄知县满目笑颜。
“好,好,好。”
“王德发后继有人。”
娄知县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到郭腾面前,将郭腾扶起。
郭腾借势挺直身子,心中大定。
事情妥了。
“老爷…”
三堂外门子快步走进来,正欲呼喊。
看到郭腾,剩下话语硬生生止住。
他一直在门口照看,郭家大郎如何进来?
“何事?”
娄知县看向自家人门子,笑容收敛。
“老爷,大堂外马家村人不停聒噪,让您出来主持公道。”
“哼。”
门子还没解释完,就听娄知县冷哼一声,吓得门子身子哆嗦。
“乡间刁民,竟然如此污蔑我手下能吏。”
“他们当我目不能视,耳不能闻?”
“郭大郎,快去换上捕快衣衫,随我一道去往大堂。”
“是。”
娄知县的话,已经定性他的杀人事件。
这句话,郭腾的心彻底稳下来。
不仅仅是定性,同时也认定他的身份。
他现在是娄知县的人。
去班房换上捕快衣服,郭腾随娄知县来到县衙大堂。
郭腾跟在娄知县进入大堂的时候,他就看到坐在下面一侧待记录的马德邦脸色剧变。
阳光红色,顿时变成阴天黑暗。
本想郭腾一介武夫,不懂得朝堂路数。
哪谁想到这小子转头就去找了娄德华。
看娄德华红光满面,也不知道收了多少好处。
竖子,你和你师父一样不为人子!
娄德华坐在明镜高悬下,一拍惊堂木。
“威武…”
左右皂班顿时低沉呼喊。
“带诉人上前。”
一皂班带着一马家村老汉来到大堂之内。
老汉身子硬朗,来到大堂。
“见过知县老爷。”
“啪!”
惊堂炸响,众人惊动。
“毋那刁民,见本县,为何不跪?”
娄知县看着大堂内站立老汉,低声问道。
倒是那老汉没有向娄知县看去,向一侧准备提笔记录的马德邦看去。
这一动作让娄知县面色阴沉,让他想到昔日时光。
三十年前,他来到临安县城。
本以为来到县城能造福一方,流名一地。
可谁想到,偌大一个临安县衙,三班六房,尽数被马德邦其父掌握。
他虽为一县知县,但政令不出县衙,命令旁人拒不听从。
说得话语,甚至不如马家管事话语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