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邦看到自己三叔暴死,双眼赤红。
手指郭腾,不停哆嗦。
郭腾理都不理他,将剩下七棍打完,打的马家三叔双股泥泞,站在一旁。
顷刻间,大堂之内,皂班衙役,一众无声。
月台之前,马家村众,惊不敢言。
娄知县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死了的马家三叔,不再关注。
“啪。”
惊堂再响。
娄知县看向眼下众人。
“可还有人报官?”
马家村众面面相觑。
他们早上得到消息,只要抬着尸体来到县衙,站在月台外,跟着三叔公号子呼喊,今年自家地租就可免去三成。
可没说现在三叔公死了怎么办啊。
还有,三叔公死了,自家租马德邦家的地,地租还免吗?
相较于趴在地上死去的马家三叔,跟着来的马家村众只在意地租免不免。
若是不免,今年干旱,秋收定是不成。
粮食减少,地租不够上缴,自家孩子又得送与马德邦家为婢为奴,受他家任意欺凌。
“无人报官,那就退堂。”
娄知县惊堂木举起,准备落下,就见马德邦猛地抬手。
“且慢。”
娄知县面有遗憾。
只差一点,今日事情就这般囫囵过去。
马德邦在,留与郭腾死仇。
亦如从前,他用马家制衡王德发一般。
治下平衡,帝王心术,为官之道。
但是马德邦这句且慢,坏了娄知县念想。
“大人,敢问郭家大郎当街杀人,是否属实?”
三叔被郭腾生生打死,马德邦怒气上涌,不再心性平稳,话语很冲,朝娄知县质问道。
娄德华也不是瞎子聋子,自家门房今早就探了消息。
拂晓时分,郭腾一人连斩马家锻体内外五人,端的凶猛。
若非怕耽误出殡时间,怕是今早马德邦派去一干家奴,全都被郭腾一人打死。
愤怒郭腾,可能直接杀向马家大宅,宰了马德邦全家。
想到这,娄知县越不想接马德邦的茬。
接了,马德邦今日就是不死,威信大削,没办法和郭腾相抗。
那他岂不是驱狼引虎,养虎为患,日子重回以前?
“我身居县衙,怎可知道。”
“大人,诉人虽死,但诉状依在。”
“郭家大郎拂晓杀我膝下子孙五人,求青天老爷主持公道。”
“这诉状,岂非虚假?”
“那这老头死的不冤。”
娄知县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马德邦火冒三丈,双拳握紧,身子骨气的哆嗦不停。
“你可知道,我临安县衙夜晚宵禁,至寅时末?”
“我问你,拂晓几时?”
“拂晓…”
马德邦心中默念一声,愤怒颤抖身子猛地停止,脸上冷汗直冒。
拂晓是丑时三刻到寅时三刻。
县中死人出殡,都是提前两天在县衙备好时间,到点出城。
但是他养的几条家犬,可没有备案。
郭腾捕快之身,把他们当街打杀,何错之有?
犯了宵禁,还欲出手,自是找死。
“可是想明白了?”
“大人高见,小的确实糊涂了。”
马德邦赶紧认错。
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县城还有宵禁。
宵禁一事,他马德邦何时当过事?
可私下犯禁,和明面犯禁不一样。
想到这,马德邦看着郭腾目光,隐有怨毒。
竖子,算你走运。
郭腾看他,眼有杀意。
MD,今晚老子就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