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顺毛!这个人他还真把我当成兔子了吗? 他的手都已经伸到那里了,还一本正经的告诉我说是顺毛? 我紧抿着双唇,很是不爽。 这一瞬间我胆子大到直接推开了他顶住我下巴的手,不满的直视着他的眼睛,向他大声说道:“我叫艾米丽·黛儿!不是什么小白兔,请你不要这样!” “呵,可爱。”他完全不在意我的不满,像是逗弄宠物一样笑出声。 我粗喘了一口气,强忍着愤怒,毕竟我拿这个老是占我便宜的男人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我觉得自己有一点委屈,可奇怪的是,我并不像之前那样害怕他了,并且在和他对视了那么多次之后,我不在害怕他的注视。 我不知道这样的改变是好是坏。 毕竟之前几次他找到我、看着我的时候,我的神经、我身体的反应会自动预警告诉我他来了。 但现在这样,我又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打些小算盘,并不会像之前那样害怕到完全无法冷静思考。 不过我仍然无法反抗他,保持冷静、静待时机,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 我低下头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不想再跟他有太多的言语纠缠,这显然对我没什么好处,我拿起绷带重新开始准备处理身上的伤口。 这些细碎的伤口在之前寒冷的时候还不觉得有多疼,而现在随着体温慢慢的回升,一种带着触热的刺痛也逐渐浮现出来。 我将止血剂到在伤口上面,其实这些伤口已经没有再流血了,我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外用消毒液,但我身上没有带,会用止血剂完全是一种心理安慰,但愿这些已经有些外翻发白的伤口不会感染发炎吧。 我将身上所有的纱布绷带一圈一圈的全部缠绕在受伤的地方,另外剩下的一些绷带我也齐整的缠绕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腿上。 希望这样能为我抵御一些外界的寒冷吧,毕竟我现在的状况糟糕极了,只要之后体温能保持正常,不发热生病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当这些都做完了的时候,我手里抓着止血剂,一种恍然无措的心情渐渐涌了上来。 我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这放松的时机来的突兀又诡异,让人感觉有些猝不及防,就像是一个忙碌到脚不沾地的人,突然被迫停下了,他的身体和神经全部都停留在忙碌紧张的状态,而周围环境的改变向他诉说着他本人的格格不入,仿佛是一个不速之客。 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我还在这场游戏中,我应该去破译密码机,应该去开启逃生之门,应该像之前那样狂奔、拼命的逃离这个人身边。 可是此时此刻,我的理智告诉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觉得茫然无措,甚至觉得自己的求生欲似乎被这样的安静平和给慢慢消磨掉了。 地下室的通风口嘶嘶的吹着凉风,烛火微微晃动。 在我正对面的是整整齐齐的四把大红色皮椅,背后是一面黑暗噬光的铁栏墙,我坐在一个刚好能囚禁一个人的铁网笼子上面,两脚悬空,臀部和大腿后侧的肌肤能清晰的感受到铁网笼子的构造与冰冷。 而杰克此时站在我的身侧,微微偏头,头上那顶黑色礼帽也稍稍有些倾斜,他的右手正在那只剪刀手的其中一把折刀的刀刃上来回抚摸,似乎是在试探感受自己的锋利。 我看着他放松却依旧优雅高贵的站姿,莫名感受到他好像有一些无聊。虽然我能感觉到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我身上没有半刻的停歇,但比起之前在教堂时的样子,他好像的确有些无聊。 在这场游戏中,我是逃生者,而他是追捕我们的捕猎者,我们应该在黑暗的雨夜中追逼逃匿,应该是情况紧迫到令人窒息,但我们却像是两个最清闲、最无所事事的人,和谐的站在一间地下室里。 这样和谐的融洽共处让我觉得意外的难受,兔子和狼怎么可能在同一个空间下和平共处!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并且,地下室越安静,这种诡异荒诞的矛盾就越强烈。 但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 杰克看到我完成了手上的工作之后等了一小会儿,在确定我没有其他事情要做之后,小跨了一步站在距离我面前很近很近的地方。 烛火投在他身上的昏暗的光成了一片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我,他强硬的挤进我的双腿之间,腰间的皮带扣在贴上铁网笼子的一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音,我的鼻尖几乎就要撞上他的胸腹前的高档雕花纽扣。 这样的距离太近了,近到让人感觉自己的领地像是被侵犯了一样,不同于之前的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我觉得他此时像是一座山要压倒过来,我有些紧张,抬头看着他逆光的面具。 在一片背光的阴影中,我看见他低下头,问道:“弄完了?现在可以做点什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