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杰克远望的方向看过去。 在黑暗的远方,除了泼墨似的昏黑之外,我仅能看到一两只乌鸦的身影飞起,落下,非常非常的模糊,那种细微的颜色差别很容易被忽略。 如果不是这些乌鸦身上的黑羽比夜晚还要黑,如果不是那个方向是杰克所凝视的方向,我想我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黑色之间模糊的差别。 我记得之前我受伤躺在地上的时候,杰克召唤来了一只乌鸦去追踪慈善家和律师两人。 如果这里的乌鸦确实都能为杰克所用、能帮助他找到猎物的话,那么那个方向很有可能就是现在慈善家和律师所在的地方。 这也难怪无论我跑到哪里他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我。 但是杰克问我先杀谁这个问题…… 其实谁死我都无所谓,我也一点都不介意,如果不是现在情况有些不妙,就算他俩全部都去死我也不会同情。但是眼前的形式我觉得自己已经分析的很清楚了,在所有密码机破译完之前,谁都不能死。 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我还没有傻到真的以为杰克是在询问我。通过前几次的经历来看,他真的想做什么的时候,可不会真心参考我的意见,之所以会问我,除了某些仍然不信任的试探之外,大部分原因应该是想逗弄我而已。 我转过头看着杰克脸上那张面具。在见到过面具下的容颜之后,我不由自主的开始幻想,他说出这句残忍的、乖戾的话的时候,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大概,就是瞬间从圣洁的天使变成邪恶的魔鬼那样的吧,可即便如此,也是一个长的十分漂亮的魔鬼…… 杰克没有听见我的回答之后果然也不那么在意,他牵着我走出了教堂,向着刚刚有乌鸦飞动的方向走去。 在离开教堂之后,我转过头撇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在我们刚刚出来的那扇肋形拱门的正前方,透过黑铁栏杆的破损围墙,我看见一盏昏暗的路灯站在黑暗中,一小团微弱的光芒随着我们的远离逐渐被黑暗吞噬。 那盏路灯勉勉强强的照亮了周围两三米的范围,就在那盏路灯的下方,我看见半张废弃的长椅随着光线渐弱而隐藏在黑暗中。 我觉得那里有些熟悉。 那里……好像是……发现那块写着我和杰克两人名字的婚礼木板的地方!? 应该没错,那里是大门的方向,也是慈善家找到我的地方,我记得我还在那里狠狠地摔了一跤。 原来,大门距离这座教堂这么近……我默默的回忆起我所经过的所有地方,尝试慢慢梳理这里的方位和各种标志性的路标。但我发现之前去过的墓地、破译第一台密码机的小房子还有那些大片大片的废墟,我仍然无法辨别其中的细节。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只要能找到这座教堂,就能知道大门的在哪。 不过这也足够了,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我顺从的跟着杰克的步伐,不知方向的走着。 说到那块诡异的婚礼牌木板……杰克他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吗? 在静谧的黑夜中,我抬起头,小声的问道:“你……知道那边有一块婚礼用的木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