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病房,卡卡西正看到换好衣服想要从窗口开溜的雪,两人一狗对望了一会儿,场面有些尴尬。 被抓包的雪灰溜溜地将放上窗台的脚收回来,和卡卡西与帕克打了声招呼。 “早,老师……还有帕克。” “哟,可爱的小姑娘,今天天气很好,你也想晒晒太阳吗?”帕克哪壶不开提哪壶地举起了粉嫩的爪子说道。 “嗯……嗯,是的。”看到雪的眼神飘忽不定地乱瞟,卡卡西叹了口气,依旧是不擅长说谎啊。 “早啊,托你的福,我可是一大早就被护士小姐狠狠批评了一番啊。”将手上的检查报告放在桌上,卡卡西把还缩在马甲里的帕克拎出来放在地上,夸张地和雪耸了耸肩。 雪想起昨晚一边帮自己检查一边凶神恶煞的护士小姐,感同身受地道了歉:“抱歉,老师。” “没事,大家都习惯了。”忍者与医生护士似乎总是处在微妙的关系上,虽然每次出完任务后因为受伤而被谴责,但这也意味着自己又活了下来,因此大家也算甘之如饴。 “身体如何?” “经过治疗已经好多了,今天就能出院。”雪有些底气不足地补充道,“但是护士们觉得我要再留院观察几天……其实已经没事了,贫血是因为秘术的关系,我的恢复力还是很好的。” 你这身子骨可是说服力不足啊。卡卡西在心里默默吐槽。 “那我去开出院申请吧,今天好好在家休息一天。”摸了摸雪的脑袋,卡卡西带着她去找医生又是被一顿批评,甚至已经放弃解释自己不是监护人这个事实了。 老是吃外面的东西似乎也不太营养,带着雪漫步在商业街上,卡卡西认真回忆着方才护士知会的护理知识。快把商业街走完却仍旧两手空空的卡卡西终于醒悟:自己对该如何照顾女孩子毫无概念! 正巧看到街对面的木叶双花――夕日红与红豆在结伴逛街,准备打招呼的卡卡西发现两名女忍看着自己眼睛就像狼一样放光。直觉不好的卡卡西拉着雪便想快步离开,然而两名女忍速度更快,居然在大街上瞬身闪到了两人面前。 “干嘛看到我们就跑啊卡卡西。”红豆一脸不怀好意地用胳膊捅着卡卡西的手臂,“莫不是心虚?” “这就是传闻中的那只小野猫吗?你好。”夕日红看到雪便弯下腰来打招呼。雪抱着怀中的帕克有些戒备地往卡卡西身后挪了几步,答道:“你好,我是谷山雪。” 雪对两名女忍略有印象,然而从没打过交道,不明白为何此刻被用盯猎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野生动物的直觉居然对女忍们产生了些许害怕的心理。 “哎呀,她害怕了,好可爱。”御手洗红豆像是发现可爱的小动物一样挤了过来,雪觉得自己就是被蛇盯住的小白鼠。 “红豆,矜持点。”夕日红将几乎贴上去的红豆拉了回来。 “两位有什么事吗?”终于插上嘴的卡卡西无奈地把受惊的野猫往里推了推,“这是我们班的实习中忍,以前没怎么出过任务比较怕生,别欺负她了。” 红豆这才不情不愿地将目标转向卡卡西调侃道:“卡卡西呀,我们可是听玄间说你最近对小孩子出手了,没想到木叶黄金单身汉居然有这种癖好。” “玄间这个大嘴巴……”头疼地捂着脑门,卡卡西决定下次见到玄间一定要先揍一顿再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孩子情况比较特殊,是三代目大人作为任务托我照顾一段时间而已,别想歪了。” “这样啊,看这孩子脸色不太好,你可得多想想办法给她补补,别养成疾风那样了。” “对,多给她喝点红豆汤。” 卡卡西决定无视红豆的提议,转而向红问道:“说起来我正好想找人问问这方面的问题,我一个大老爷们对这个可是一窍不通啊。”为难地挠了挠脑袋的银发,卡卡西避开了红豆投射来的怨念目光。 “说得也是,大家都知道你就是任务狂而已,对女孩子家的事情怎么会有了解。三代目大人也真是的,怎么分配了这个任务。走,让姐姐带你去买点东西吧。” 红边说边去拉雪的手,雪有些抗拒地避了开来,抱着帕克说道:“谢谢,我可以自己来。”被当成小孩对待的雪颇有些不满,然而不知如何用表情反击,只能以行动表示了。 “红你太操心了,这孩子怎么说也是中忍了。”红豆不以为然地逗弄着有些炸毛的雪,“就是个子小了点,看起来还没有忍校毕业哈哈。” 卡卡西边安抚感觉随时会暴走的雪,边跟着两名女忍买了些必需品,不一会儿就满载而归。女忍们一人拧了把雪不怎么有肉的雪白小脸,圆满了个人的八卦需求,心满意足地走了。卡卡西头大地想着,要是告诉她们这位被吃遍了豆腐的小女孩就是暗部著名的嗜血火月不知作何感想。 “没事吧?嗯……她们没有恶意。”卡卡西小心翼翼地望着雪被拧出红晕的脸,原本有些苍白的肤色染上粉红的痕迹,映衬着因为刺激有些水汪的黑色眼睛,显得整个人不同于以往的木讷而生动可爱了起来。 “我知道。”揉了揉自己被掐红的脸,雪带着点赌气的口气说道,“这也是任务需要。” 习惯性的想摸摸她的脑袋,却发现腾不出手的卡卡西夸张地叹了口气,总之终于买好东西了,还被塞了一脑子不必要的女性知识。 帕克从雪的怀中钻出个脑袋,挥舞着小爪子:“热情的姐姐们真是让人觉得可怕啊。” 雪趁势腾出手捏着帕克的小肉球,与卡卡西一前一后向宿舍楼走去。 两人大包小包地回到了宿舍,卡卡西又看着食材犯了难,毕竟自己基本不是在出任务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宿舍几乎只用来休息,更别提做饭了。雪抬头看了看卡卡西充满绝望的死鱼眼,自告奋勇抬起了菜刀。 虽然想起不久前少女还是五谷不分的料理白痴,但看到雪如此坚持,还是仍由她自己折腾――前提是别用苦无切菜。 趁着雪在和锅碗瓢盆奋战的时候,卡卡西想起了什么便又出了趟门,快步回到了商店街。 再次踏入宿舍时卡卡西便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打开门正看见雪将做好的菜端上桌,虽然卖相不太好,闻起来倒是挺有食欲。 “老师,你回来了。” “啊,我回来了。” 拉开凳子坐下,看着雪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卡卡西一时间竟有些恍惚。真正的家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放松的卡卡西将面罩与护额扯下,拿起《亲热天堂》舒服地翘起腿坐着,正端菜走出来的雪看到这副景象虽然脸上表情未变,手上的菜碟却滑了出去。幸而她的反应力十分优秀,瞬间的惊讶过后便飞快地矮身接住碟子并确保汤汁一滴未撒。 围观全程的始作俑者卡卡西也称赞地鼓起了掌:“精彩。” “老师,面罩。”雪死死地盯着卡卡西一览无遗的英俊面孔,上忍的银发向下耷拉着,脸庞坚毅的线条没有任何遮掩,嘴角下的黑痣给略显刚正的样貌平添了几分魅力。暗部的究极机密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展现在自己面前,纵使是雪,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啊,这个吗?”摸了摸毫无遮掩的下巴,卡卡西毫不在意地说道:“在家就没必要这么拘谨了吧。” “……感觉之前和老师打赌的自己像个笨蛋。”雪又想起被卡卡西吊打的屈辱历史,居然为了这种事打赌,自己还是太不成熟。 夹了自己点菜的盐烧秋刀鱼,就着还热腾腾的米饭塞进嘴里,味道意外地不错,看来津奈美的特训成效显著。抬头正看到雪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卡卡西眯起死鱼眼,笑道:“很好吃,料理特训十分有用啊。” 没有戴着面罩,上忍笑意满满的月牙眼与弯起的嘴角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雪的面前,就连左眼的疤痕都柔和了起来。 雪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筷子机械地夹着菜,囫囵地吃进嘴里,两只眼睛像做贼一般偷瞄着对面的卡卡西。 奇怪,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快速地吞咽着饭菜,却品尝不出其中的味道,雪感到脸上发烫得不正常,心脏几乎跳出胸膛,几乎把头埋进碗里才能维持自己的表情。 “小姑娘?你是不是不太舒服?”一旁的帕克爬上桌台凑近雪的脸想看个究竟,被雪眼疾手快地往小狗嘴里塞了一个鸡翅,成功阻止它进一步探究。 真是一次难熬的午饭。平复了下呼吸,雪又恢复了一向的扑克脸:“老师下次想吃什么吗?” “啊,还有下次吗?那我可要好好享受一下了。”卡卡西满足地放下碗筷,又突然想起什么,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了封信递给雪。 “刚才收到的,好像是上次的委托人寄给你的。” 雪接过带着可爱花纹的信封,看到上面写着谷山雪收的字样,突然想起了那个在木叶村大门的约定。 小心翼翼地拆开,取出还带着香味的信纸,上边密密麻麻布满了娟秀的字迹。 “是纪奈子。”雪像捧着宝物一样仔细地阅读起纪奈子的信件。不同于任务书的简洁明了,信上全是小女生絮絮叨叨的生活琐事和对雪的想念之情,再次强调等有机会要委托第七班任务后才落了款,末尾还画了朵小花。 雪将信读了好几遍,直到快把内容背下才恋恋不舍地将信纸按原样放回信封中重新封好。卡卡西也已经将碗筷收拾完毕,正追着帕克要给它洗澡。 “老师,我想回信,可以帮我寄出去吗?”雪有些小心地问道,“还有纪奈子的信,可以寄放在老师这里吗?”想着珍贵的宝物就要好好放在安全的地方,雪便立刻想到了交由卡卡西保管。 “嗯?没问题,你放在我房间就行了。”抓着挣扎的帕克,卡卡西边回话边走进卫生间,“啊对了,桌上的东西记得吃。” 雪转头正看到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玻璃瓶,里面塞满了五颜六色的小巧糖果。似乎是卡卡西特意买回来的。 卡卡西正在给帕克上香波,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少女抱着糖果瓶站在门口,低垂发丝下泛红的脸十分可爱。 “老、老师。” “怎么了?” 少女慢慢抬起头,布满红晕的脸上绽放出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就连瓶子里的五彩糖果也稍显失色:“谢谢,卡卡西老师。” 少女道完谢便忙不迭地转身跑走了,只留下一人一狗有些惊愕地僵硬当场。 “真是可爱的小姑娘啊,是吧卡卡西。”帕克脑袋上顶着泡泡望向还未反应过来的卡卡西。 “唉。”卡卡西有些挫败地捂住了嘴,为难地自言自语道:“这还真是,杀伤力巨大啊。” 剥开一枚糖果塞进口中,和波之国返程时的苹果味略有不同,却一样有着满满的暖意。雪的心情很好,这样的生活就像梦里的世界,不怎么可靠的老师,麻烦的后辈和奇怪的各色忍者,让人沉沦。 放下写到一半的回信,伸手把玩起装满糖果的玻璃瓶,雪看着被折射的阳光照得如同宝石一样闪烁的糖果,心中满是对之后的计划:要给佐助设计新的训练方案,要给帕克买鸡腿,要和小樱去买新衣服,要给鸣人加强理论教学,还要试做老师喜欢的菜。 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鹰鸣,雪从思绪中回到了现实,有些失落地放下玻璃瓶,快乐的时光总是有些短暂。 卡卡西终于给帕克清洗完毕,只看到房内已空无一人,打开的窗户下只有桌上被糖果瓶压着的写到一半的回信,还有一张字迹潦草的纸条。 紧急任务,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