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炎听闻太子竟将皇甫谧请了过来,十分诧异,心里对太子的评价更高了些。他趁此机会召见了皇甫谧,再次提出让他入朝为官,当然又被婉拒了。
皇甫谧事先料到司马炎必然会再提此事,因此一路上都是让人从旁照顾的,为的就是表明自己的身体实在差得很。
“皇后殿下可是长期食欲不振,少眠多梦,心悸气短,倦怠乏力?”皇甫谧看过皇后一眼就问道。
“正如皇甫先生所问,确实如此。”皇后点了点头。
“请恕草民冒犯,需要为殿下诊脉!”皇甫谧得到皇后肯定的回答后心里已大概有数,但诊脉是一定要诊的。
诊过脉后皇甫谧说道:“殿下属于长期气血两亏,身体虚弱。再加上心气郁结,这……”他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皇后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再怎么尽心调理只不过能延长几年的寿命而已。
皇后倒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问道:“可否医治?”
“草民只能尽力而为。”皇甫谧说道,“但需为殿下施诊,不知殿下可否愿意?”
“皇甫先生不必忌讳,就当吾是一个普通的病人,该怎么施诊用药就怎么办。”皇后和煦地回道。
皇甫谧于是为皇后先施了一次针,然后开了些补气益血的药。这药吃完了可以照着方子抓,但施针必须他本人亲自操作,而这针至少得连续施上七日。没奈何,他只得依司马衷的安排暂时住在了东宫。
“太子殿下,请恕草民直言,皇后殿下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皇甫谧随太子回到东宫后说道。
司马衷闻言愁容满面,问道:“母后的病到底如何?”
“已是日薄西山,如尽力调理或可延寿几年!”皇甫谧直言不讳道。
司马衷听后默然不语,半晌才说道:“宫中得太医只说母后的身体太过虚弱,只要静心调理则并无大碍,想不到这么严重。”
“宫中太医可能也有人看出皇后殿下的真实情况,只不过他们可能不敢直言罢了,毕竟皇后殿下平日里确实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越来越虚弱而已。”皇甫谧也不怕司马衷恼怒。
难得听到真话,司马衷十分感激:“多谢先生直言,还请先生尽力为母后医治,我必有厚报!”
“殿下客气,但老夫并不是为得厚报而来。”皇甫谧正色道。
这几日他每日为皇后施针后便无其他事,司马衷特意跟他说如果他想出宫拜访友人,尽可自便,他自己通知了宫里的侍卫等。但皇甫谧表示不用,这京中都是些达官显贵,跟他不是一路人。
司马衷见他无事就经常向他讨教针灸穴位等问题,他一开始并不在意,以为太子只是一时猎奇,后来发现太子对针灸是真的很感兴趣,而且学得特别快,于是将自己所著《甲乙经》中的内容有选择性地告诉来他。
这日皇甫谧突然问道:“朝廷最近在举行拔寒素吧?”
“是啊,怎么?先生有要推荐的人?”
“没有,不过一问。”皇甫谧回答时有所犹豫,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今日施完针草民想出宫一趟。”
皇甫谧没有说去哪,司马衷也不好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