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任真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先去一趟法院。
律所寸土寸金,凭借任真二号的历史战绩,在律所自然是没有独立办公室的。
一张简单的桌子,不算高的隔板,就是任真的办公区域了。
就这条件,每年都还要给律所交五位数的座位费。
就在任真打算出门时,一名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从旁边的办公室出来,手里端着杯子,看样子是要去接水。
“任律师早啊,这么巧。”
“张律师早,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任真拿起手提包,随口敷衍了一句。
大家在一个律所,除非上班蒙着眼走路,否则想见不到都难。
那可是简直不要太巧。
“听说任律师接了个大案子?恭喜啊!要不要帮忙分析分析?”
张大山看样子不是很渴,端着杯子像是要跟任真唠一会。
但任真知道,张大山根本不是真的想帮忙。
作为所里混的最差的执业律师,时不时会有人过来冷嘲热讽几句。
张大山这么说,无非就是想看笑话罢了。
“大可不必,张律师先学会把袜子穿对了再说吧还是,让实习律师看到还以为咱们所审美独特呢。”
任真拎着包,绕过张大山,轻飘飘留下一句话。
袜子?
张大山愣了一下,低头一看。
由于怕肚子太大裤子会掉,他裤子提的比肚脐还高。
裤腿之下,红绿袜子一左一右,一长一短,相得益彰。
我趣!
张大山连忙把皮带松了松,西裤顿时遮住了脚踝。
什么叫学会穿袜子?
我就是今天走的有点着急,一个不小心!
不会穿袜子总比不会打官司强!
“小李,任真今天接了个什么案子?”
接完水,路过前台,张大山随口问了一句。
“不知道啊,刚才签委托书听见两句,好像是个刑案。”
前台值班的小李搓着手机,头都不抬。
“刑案?”
张大山停住脚步,一脸嘲讽:“算上实习期,他也连一个刑事案件都没做过,他也配接刑案?”
“我想起来了,那对夫妇好像是前几个月杀夫案那个杀人犯的父母,之前接受过采访。”
旁边坐着的实习生终于想起来那对夫妇为什么眼熟了。
“这案子就算是楼上的盛达都未必会接吧?”
温璇的案子显然之前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张大山也有所耳闻。
而盛达律所,正是那位王律师所在的律所,专做刑事案件,家大业大,在楼上有整整五层办公楼。
“那对夫妇一看就没什么钱,而且这案子根本不可能再有变数,肯定是维持原判,真不知道任律师怎么想的。”
另一名实习生也接了一句。
“穷疯了吧,再不接案子说不定连明年的桌子费都交不上了,饥不择食了呗!”
搓手机的小李给任真定了性。
“那对夫妇也是病急乱投医,他们女儿这个案子,就是法院指定个律师,二审走走过场,根本不会有什么区别。”
“还找律师,也不知道在挣扎什么?”
张大山摇摇头,“任真这小子也真是,到时候又丢我们律所的人。”
“我得找时间好好说他几句。”
......
还好H市中院不远,任真在公交上总算没挤太久。
公交上,任真已经跟负责温璇案子的法官打过电话。
虽然是书记员接的,但说明来意之后,对方很爽快的就应了下来。
毕竟是二审,而且还是死刑案,任谁也不敢马虎对待。
在一楼大厅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任真终于见到了接电话的书记员。
“任真律师是吧?我是张法官的书记员王世阳,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