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璇终于反应过来，反手搂住母亲，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

温明阳站在一边，眼眶中也有些闪烁，想要抱住母女二人，又觉得不太合适。

一时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啪！

一声轻响，任真的巴掌轻轻落在温明阳的背上，把他往前推了一把。

温明阳顺水推舟，轻轻的搂住了老婆女儿。

“任......”

见任真走过来，温明阳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见任真轻轻摇了摇头。

在耳朵边比了个电话的手势，温明阳连忙点头。

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扭扭捏捏的。

顺手助攻了一下，任真左手提着包，右手拿着保温杯，朝书记员走去。

好不容易一家团圆，还是不打扰他们了吧。

等他们平复完心情，自然会来律所找自己。

还怕温明阳他们赖了律师费不成？

在庭审笔录上签完字，王世阳‘啧’了一声：

“任律师厉害啊！这案子都让你打赢了！”

“运气好罢了！”

任真微笑着摇摇头，却看见旁边一个复杂的眼神。

“帮助杀人犯脱了罪，你很有成就感吗？”

见他看过来，黄景声音有些低沉的说。

“杀人犯？”

任真本来打算假装没有看到黄景，转身就要离开。

听到黄景这句话，任真停下了脚步。

“这位公诉官，您觉得，温璇是杀人犯吗？”

听了任真的问题，黄景冷笑一声：“张闻海死了，温璇杀的，你说她是不是杀人犯？”

任真皱了皱眉头：“那如果今天按照起诉书的指控给温璇定了罪，让温璇去坐牢甚至是枪毙，你很有成就感吗？”

“让犯罪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这是我的工作。”

黄景冷哼一声：“我怎么会因为这个有成就感？”

“那您可真是高尚。”

任真歪着头，嘴角掀起一抹弧度，看在黄景的眼里，怎么看怎么像是嘲讽。

“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景突然有些愤怒。

“你真的觉得温璇该死吗？”

任真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黄景正在狂飙的怒气值卡住了。

“为强奸犯辩护，你很有成就感吗？”

又一个成就感蹦出来，让黄景愣了。

“我什么时候为强奸犯辩......”

黄景突然语塞。

“你有没有想过，你在法庭上拼尽全力想要让温璇被判刑的时候，其实也是在为张闻海辩护？”

任真眯起了眼睛，“如果张闻海只是故意杀人案的被害人，你这么做无可厚非。”

“但是那些事实如此明确的摆到眼前，你为了把温璇送进去所做的那些努力，是不是变相的在维护张闻海？”

“还是说，你依旧不认为张闻海是强奸犯？”

一连串的问题，让黄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在庭审时数次出现的迷茫感，再次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