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一拳头,梁小将果然老实不少,全程态度客气,对马车敬而远之,总之就是老老实实的‘井水不犯河水’。
沈确却怕有诈不敢松懈,全程一颗心都谨慎提防着,王书颜怎么劝都没用,索性自己继续睡。
……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烙铁炙肉的滋滋声与犯人隐忍的嘶吼声渗杂。
被行刑的犯人满头银发,赤裸的上向满是血痕烫痕,血肉模糊。
空气有浓呛的血腥味和昭然的杀气。
犯人对面紫衣官服的尊雅男子坐在梨木靠椅,他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捧着一本书籍耐心阅读,如果不是环境实在阴暗,都以为这是男子的书房。
犯人最后不堪折磨,昏了过去。
死士拱手对章九临道:“督领,他昏过去了。”
章九临凤眸无温,淡道:“泼醒。”
死士拱手:“是。”提来一桶满是冰块的水猛的朝犯人泼去。
刺骨的寒意与炙热的痛相溶,犯人被刺激得猛然醒来,浑身颤抖的看向章九临,浑浊的眼里满是惧意:“小九,我……我……我可是韩伯父,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
书籍被章九临狠掷在案,他目赤欲裂的双眸满是滔天恨意:“那你为何背叛章家。”
犯人年迈赤红的眼里有悔恨,悲戚解释道:“我当年也是无奈啊,可是你和候爷到底万幸活下来了。”
章九临目光狠戾,声音里滔天怒火:“我章家满门为了大未立下多少汗马功劳,我爹却在兄长们战死得了疯病才保全下来,你竟觉得是万幸?”
十八年前的平乱疑点很多,安份多年的鲁国却突然与敌国‘蛮猽’联合攻打大未,最后,临王与章家子弟及十万精骑被绞杀,无一生还的长埋石陀岭。
犯人浑浊的眼里有泪:“我儿子也在里头,死的不是只有章家人。”
章九临冷嘁,仿佛听到了一桩笑话:“你儿子在里头?”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犯人:“那为何我在鲁国会看到令郞?”
犯人神情呆滞:“你……你……怎么会……”
……
一个时辰后,赵谦出现在‘国通候’府的书房,对章九临拱手道:“督领,你交代的事情已然办妥,明日乡绅都会陆续现身各村商议筹办‘义学堂’一事。”
章九临揉揉发涨的额鬓,颔首:“差事办得不错,方子口村的‘义学堂’要快一些。”
赵谦:“督领放心,定是万无一失。”然后他想到什么:“王姑娘有三个弟弟,到时候正好可以进‘义学堂’识字启蒙。”
章九临一怔,抬头看向赵谦:“她和谁做的买卖查清楚了吗?”
赵谦:“查到了,和军方合作供一批暑药,数量应该不小,我观察数日发现李大夫和里正总是在各镇采买药材,王姑娘……今天也离开‘通州县’前往‘松贤县’采买。”
章九临蹙眉:“去‘松贤县’?那同行的人有谁?”
赵谦迟疑了一下:“有征收军粮的士兵将领一同,为首的是中士梁世善,呃……与王姑娘同往的是……沈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