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银钱虽没有问题,问题是现在就只有三件留仙裙,而想要买下这裙子的夫人小姐不计其数。 想想绣春阁的名头,想想绣春阁的技艺,就知道这三件留仙裙一定是与众不同,虽然绣春阁为了更好的打响招牌,已经确定了要举办展览会,会上的主角当然是这次刚出来的留仙裙。 苏晓蓉作为闺阁女子,最是喜爱这些衣物、首饰,听说了这件事情,如何能不动心。 她找苏夫人磨了许久,苏夫人也没有答应给她抢这留仙裙,如此便一直记挂心里。 最后还是忍不住跟苏叶湖说了,可能还是报了一丝希望。 苏叶湖不置可否。 苏瑾闻言倒是心头蒙上一层阴霾,她一直不喜吴春红,近日更是下意识的避开谢家的消息。 竟不知道,吴春红还整出了展览会的事情。 留仙裙,听着名字还不错,且以吴春红的巧思,这三件裙子必然是极为夺目。 展览会的时间目前并没有确定,如今已快至年关,淑太妃娘娘回宫在即,估计展览会得到年后去,但也不会太久了。 既然消息已经传出,必然就是在造势。 吴春红果然是个商业奇女子,展览会这种形式虽然见过,可这名字,却是第一次出现。 不,她不仅是个商业奇女子,还是个美貌与智慧并重的绝世女子。 不然,如何能得到谢浮言的青睐。 即使谢浮言力排众议,迎娶她为正妻,可嫁入谢家,要站稳脚步,又是怎样的艰难。 谢家显贵,比起当初的苏家时日太短,虽然还有所差别。 但里面的水,只能是比苏家更深更复杂的。 苏家虽然权势滔天,可苏老太爷诗书传家,自持文人傲骨,除了已经离世的苏老夫人,早年只有一个良妾,除了苏老太爷,并没有庶子存世,倒是妾生的女儿,养大了嫁出了京。 后来苏老夫人离世,想着良妾年龄也大了,担忧苏老太爷无人服侍,做主给苏老太爷抬了一个通房,至今并无子女。 而苏大爷就更简单了,原本和苏夫人成婚,夫妻相敬如宾,无论是苏老夫人做主,还是苏夫人两次怀孕提起,都坚决不要妾室通房之流。 原本人人都以为苏大爷情深义重,结果他果然是情深义重,不过不是这情意所付之人,并不是明媒正娶的苏夫人,而是曾经青梅竹马的姑娘。 可以说,曾经苏夫人嫁过来的近十年,有多幸福满足。 丽姨娘入府后,这份幸福满足就有多讽刺。 可她不能怨,不能恨,甚至不能与任何人说这份心情。 京城里的达官贵族,谁不是贤妻美妾,左拥右抱。 而苏大爷,只有一个姨娘而已。 虽然生了外室子,可丽姨娘的身份如此敏感,孤身一人,无亲无故,对苏家主母而言,根本不会有任何威胁。 且也不会奢宠而骄,胡乱生事。 可这样的丽姨娘,偏偏是她心里最深处隐痛的存在。 她的存在,即使外人不知,但苏夫人心里,无论如何也忽视不了。 但她是苏家主母,又育有一子一女,若这份心思有所表露,实在不够贤良。 也更是可笑。 所以她只能把这份心结,深深的埋进心里,不让任何人窥见。 如此,她还是苏家掌家理事的夫人,是苏老太爷喜爱的媳妇,是子女敬重的母亲,是苏大爷尊重的妻子。 可每次见到苏瑾,心里总是不喜爱。 这种不喜爱,她面上不显露,但行为上总会表露。 就像现在,因为苏晓蓉的纠缠,她发现了女儿的一点异样,特意来和今日招待的几位公子打个招呼。 几位公子都恭敬有礼的口称“伯母”。 她一个个的扫视面容,倒是都长得俊逸,不过有的是翩翩公子,有的是精壮小伙子。 也不知这几位公子里,到底谁才是苏晓蓉在意的人。 不过都是苏叶湖邀请的客人,可以向苏叶湖打听他们的情况,倒也不急。 晓蓉已经快十七岁了,给她看了几户人家,有书香门第的公子,也有勋贵人家的子弟,甚至顶级豪富之家,她也给挑了出色的嫡子。 可开始跟苏晓蓉谈起此事,还是略带羞涩,只凭母亲做主,但是自己也要相看过目。 后来也不知怎的,真到了相看的时候,左言右顾,就是不肯去。 要在说,就耍脾气,闹不满。 问她是否有了喜欢的人,也不肯说。 别人等不到信,也不是非苏晓蓉不肯,自然就相看下一位姑娘去了。 今日好不容易发现一点端倪,绝对是要刨根究底的。 她倒是也知道年轻人在一起,也给苏老太爷请过安,有长辈在总是不那么自在。 寒暄完毕,便离开了。 等苏夫人一走,大家立刻又放肆起来,菜也陆续的上来。 吃吃喝喝,不亦乐乎的。 今日备的较为清浅的酒水,防止喝醉,不过酒过半响,还是有了微醺之意。 这样的场合,两位姑娘也早就离去了。 孟长思突然过来,说要上茅净,要苏瑾陪他去。 “你要去,叫下人带你去便是。”苏瑾没在意。 “不行,阿瑾,这是你家,你熟的很,我才不要下人,就要你带。”孟长思不由分说,拖起他就走。 苏瑾无奈的被他拖了出来。 等出了门,带着孟长思刚走不远,就被孟长思喊停了。 “阿瑾,其实我不是想去净房。” “你不去净房,那出来干嘛?”苏瑾莫名其妙。 孟长思脸有些红。 “是不是喝多了,不舒服。”苏瑾拿手在他脸上一摸,果然也有些热。 “你等着,我给你拿醒酒茶来。”苏瑾准备回去给他拿醒酒茶。 却被孟长思猛地拉回来。 “阿瑾,我没喝醉。” 被突然这样拉回来,面对面看着。 孟长思的眼里总是清澈见底,好似能够一眼就看到底。 本来就是体质强健之人,却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即使隔着衣衫,苏瑾依然觉得那手上的炙热。 她忍不住移开了眼神,不再正视那双清澈无暇的眼睛。 深冬时节,依然天寒地冻。 可站在此处的两个人,似乎并没有感受到那刺骨的寒风。 苏瑾即使移开了眼神,却总觉得孟长思好像还在看着她。 “你看着我做什么?”她说了一句傻话。 “阿瑾,你也喝多了吗?”孟长思冒出一句风马流不相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