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感情之事,顺其自然就好,哪能强求,我已经放开了,你也不要再提谢浮言,我是不可能再和他有任何关系,你总是这样提起,让我怎么忘记他呢?” “好,我不提了,只是感情之事,虽然是两情相悦最好,但你不主动,怎么知道别人的心里是何种想法,有时候太过谨慎,反而失了先机,以前你就是太胆小,甚至不敢跟谢浮言表露心意,眼睁睁看着他迎娶他人,自己煎熬这么多年。” “你若是再遇到喜欢的人,可千万不能藏着捏着,要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即便当初把心意告知了谢浮言,了不得就是被拒绝,可也好过他什么都不知道,连你的心意也毫不知情。” “如今你们也疏离淡漠,跟陌生人无异,可你的心意,你的痛苦,他是半点都不知道,你这样子,只能叫亲人心痛,却损不到他们一丝半毫,你如今放开了也好,世间多少好儿郎,总有更适合你的。” “嬷嬷,我知道了,我若有了喜欢的人,不会再那么胆怯,连说都不说,就这样过去,你就安心吧。”苏瑾顺着她。 “唉,你们一个一个,都叫嬷嬷操心。” “嬷嬷就把心放娘娘那里,不要操心我了。”苏瑾道。 宫里的叶嬷嬷,虽然对她很好,但陪着皇后多年,这情分,怎么可能比得上。 不过是看她也是叶家人,如今叶家,也就剩下她和皇后两人,有些不一样的情分罢了。 不过叶嬷嬷的话倒是有道理,她如今也不是当初毫无自信,恐慌无助的少年。 宫里呆的几年,心智比以前成熟多了。 有时候,想起当初六神无主的自己,都觉得可笑。 她竟然不战而败,心里的情谊都不敢说出口。 当然,也可能是过了这么几年,又被谢浮言出卖,心里受到伤害。 醒悟了过来。 不论如何,都过去了。 曾经谢浮言对于她而言,就是最美好最重要的存在。 为了他的事业,她主动出手,背叛苏家。 即使发现谢浮言与吴春红的情意,她纠结痛苦的时候,也没有怨怼谢浮言,而是逃避。 如今看来,真是可笑可叹可悲。 谢浮言不仅利用了她,甚至毫不留情的出卖她。 导致她和苏叶湖之间产生巨大的隔阂,导致她好不容易安宁的心,再次受到难以承受的伤害。 她再也不愿回顾跟谢浮言有关的一切事情。 人,蠢了一次,被利用伤害到了极致。 既然看清了身份,看清了在他心里的地位。 总不能继续蠢下去。 “那就好,我也不是要你立刻就成婚,不过你也该开始考虑终身大事了,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人,谁也不能给你做主,娘娘已经如此,我总盼着你还能顺利成婚,生下孩子,这样我以后才有脸面见老爷夫人。” 提起叶家,苏瑾便不好言语了,姨娘当年已经被叶家除名,后来被禁锢在一个小院子里。 其实她对叶家,也没有多少感情。 不过是皇后对她历来尚好,有一丝亲情而已。 毕竟这世上,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叶家嫡系,如今只有她们两人了。 门被敲响了。 叶嬷嬷立刻收拾情绪。 “谁。”苏瑾问。 “阿瑾,是我,药熬好了。”是孟长思在外面。 苏瑾检查了下身上,确定一切安好。 “进来吧。” 孟长思推门进来,他端了碗药。 到了床边。 苏瑾趴在床上,不好喝药。 孟长思便蹲着,舀了药,喂给他。 “不烫吧?”他仔细的吹了喂给苏瑾。 “不烫。” 他就这样蹲着把药喂完。 “嬷嬷,你去安排人送我出宫。”苏瑾喝完药,交代叶嬷嬷。 “阿瑾,你伤这么重,不好好养伤,出宫做什么?”孟长思问道。 “我在宫里,不好养伤,趁着嬷嬷在,正好送我出宫,我有处小宅子,到了那里,自然能好好休养。”苏瑾解释。 “那也不急这一日两日,何不等身子好些,再出宫养伤。” “宫里人多眼杂,我休养不好。”苏瑾便道。 孟长思叹了口气。 苏瑾做了决定的事,他是劝不住的。 “那你也别急,我送你出宫。” “怎么好麻烦你,你如今当差,哪能说走就走。”苏瑾觉得太麻烦了,如今皇上入了孟长思的眼,甚至让他带队接回淑太妃,明显是要倚重,所以当时他阻止孟长思不让他求情,免得触怒皇上。 “多大的事,你受伤了,我不亲自送你回去,心里记挂,差也当不好,你等着,我去请假。”苏瑾受了伤,孟长思是不可能安心当差的。 苏瑾喊都喊不住。 等她看到叶嬷嬷一脸的笑意,又有些不明的羞恼。 “嬷嬷,你还不去跟他说,请一天就好了,我有人照顾,若他请多了假,我才会生气。” “你生什么气,人家一片好心,你不知好歹,还要威胁人家,这心里都是怎么想的。”嬷嬷不动。 “嬷嬷,快去呀,你别忘了,我的身份,若叫他不小心得知,后果可不好,如今我还是少府丞,若叫人知道,我是个女儿身,怎么办。”苏瑾这话把叶嬷嬷说动了。 她连忙追孟长思而去。 知道叶嬷嬷自有说法,苏瑾倒不担心孟长思请假贴身照顾。 等宫人和孟长思将苏瑾送到宅子里。 苏瑾便将宫人打发了回去。 孟长思坐在他床边。 “阿瑾,你还痛不痛。”他关切的问。 “还好,可以忍受。”苏瑾道。 孟长思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放在苏瑾的臀部。 苏瑾大惊。 “你干嘛?” “阿瑾你不要激动,我不会弄痛你的,我就是心里难受。”孟长思收回手。 苏瑾放松了些。 “不要难受了,我不还是好好的。” “哪里好了,你都被打成这样,一定很痛吧。”孟长思想起当时的情景。 板子一板板的打下去,苏瑾虽然极力忍耐,还是忍不住闷哼。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汗水一滴滴掉落。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不准自己去求情,硬是被打了三十板子。 “没事,也多亏你在,宫人没有打太重,这伤看着严重,其实没有伤到筋骨,等我修养一段时日,没有一点妨碍。”苏瑾反过来安慰他。 孟长思伸手握住她的手。 苏瑾的手总是带着寒意,在冬日里越发冰寒。 “怎么这么冷。”孟长思连忙将被子又拉上一些。 两个手都握着苏瑾的手,帮他取暖。 苏瑾露出个笑容。 不知是不是到了自己地方的缘故,即使身上依然疼痛,可心里却很是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