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内,老爷叫你吃饭。”一个小厮过来传话。
“好,就去。”高坎应了一声,把银子放好,便朝着前堂而去了。
往日高坎和高俅都是自己管自己的,今日又非节假日,又没客人来访,忽然叫自己吃饭,是做什么?
高俅此时坐在主位上。
“坐。”高俅发话。
“是。”高坎落座。
桌上放着一碗豆粥,蒸蒸的冒着热气。
旁边还有一些小菜,完全不是往日高府的基本水准。
看来今天是苦难教育了。
果不其然,高俅第一句话便是,“尝尝,为父亲自煮的。”
第二句话便是,“为父曾经也在街上落魄,这豆粥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美味佳肴。”
第三句话便是,“小苏学士收留我时,爹第一顿吃的就是这豆粥,小苏学士还写过一首诗了,为父一直记到现在。”
高坎知道高俅有话要说,自然不敢插科打诨,接了一碗然后乖乖喝了起来。
但是高俅说完三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从前的苦难激情的岁月,忽然也开始默不作声,喝起了豆粥。
一时间,桌上只有两个此起彼伏的吸溜声。
这豆粥,没有什么味道,但是豆香十足,里面还有一些白米,带着几分纯真的米味。
“你慢慢品,为父去方便一下。”高俅喝了半碗,然后起身径直往那后屋茅房走去。
高坎不明所以,只道是高俅肾不行。
高俅脚步匆匆来到后屋,趁着天色还有几分光亮,瞥了眼前堂的高坎,躲到了一小片竹子后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折好的宣纸。
高俅一边打开一边嘟囔,“君不见什么来着,明明刚看过,怎么又忘了。”
待宣纸打开,高俅看见上面二字,“诶呀,滹沱,对了,这下接上了。”
他放下宣纸,想要再尝试背一遍,“君不见滹沱流澌车折轴,公孙……呃,公孙啥来着。”
高俅拿起宣纸,“仓皇奉豆粥啊!”
诶呀,高俅敲了敲自己脑壳,今日可是背了一下午,果然是老了。
本从老都管嘴里听到高坎今日也算是下了基层,正想着加深一下印象,特地整了这豆粥,连措辞都是想了一下午的,结果没想到刚开个头,诗忘了怎么背了。
“君不见滹沱流澌车折轴,公孙仓皇奉豆粥。
湿薪破灶自燎衣,饥寒顿解刘文叔。
又不见金谷敲冰草木春……”
押韵是押韵,但就是不好背啊。
高俅半看半背
“萍齑豆粥不传法……
干戈………寄,声色相缠……。
………更识人间有真味。”
高俅后两句背的熟练,一气给他背了出来。
“岂如江头千顷雪色芦,茅檐出没晨烟孤。
地碓舂秔光似玉,沙瓶煮豆软如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