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水中霸王做腻了,想做一把陆上的霸王。
县衙在火焰中熊熊燃烧,而在县衙外,本县县长,县丞,县尉连带他们少了仅剩的家人整整齐齐跪在地上。
周围站着许多肩扛长刀、鱼叉的水匪,而在他们中间,年过四十的孙漕正用一把刀指向县长卢丘。
“卢知县,本漕公平日里待你也不薄,这往来的财货但凡兄弟吃下,也从来不会少了你那份,你却在暗中调集县兵,募集新丁……”
孙漕声音沙哑,好似下一秒就要破音。
他恨声道:“说!你是不是想要剿了老子!”
县长卢丘有些懵,他暗中调集县兵只是为了防止黄巾军到来,保住成安县才能不让范阳卢家蒙羞,跟剿匪有个屁关系。
他很愤怒,可为了背后的妻女,卢丘不敢惹恼了孙漕。
“漕公,冤枉,天大的冤枉啊,我调集兵丁只是为了防备黄巾贼,何时想过对付你……”
卢丘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道白光闪过,他已经被斩下头颅。
“你放屁!你踏马调集兵马就是为了剿我水寨,还说什么黄巾贼,老子生平最恨有人骗我!”
卢丘的头颅落下,周围爆发一阵欢呼。
在这欢呼声中,一名穿着青灰衣衫,头上缠着白色麻布的中年人朝着孙漕走来。
“漕公,有人来了。”
“谁来了,周虎那小子?他也敢来?”
孙漕有些不以为意,今晚之前,他只是成安县外漳水河段的漕公,今夜过后,他便是整个成安县及周边村邑的漕公!
中年人听着孙漕的语气,觉得这位漕公多半有些飘了。
他小心道:“似乎,是黄巾军的人……”
“黄巾军?”
孙漕来了精神,身在漳水的他,又怎能不知邺城的名号,当下认真起来。
“黄巾军来了多少人,有没有说什么事?”
“只有两人,不过……”
中年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孙漕打断,他有些不屑的挥手。
“区区两人而已,你怕什么?”
“将他们带来。”
“漕公……”中年人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孙漕的脸色,只能摇头走开。
片刻,在一众水匪的注视下,两个身材干瘦的男人被带来。
这两人不是别人,自然是王至和陈濡。
两人来县衙附近,本来想偷摸找些财货,同时等待大部队到来,只没想到这里的火势远比他们想的严重,别说冲进衙门找宝贝,就是靠近些都有些受不了。
“你们是黄巾军?”
孙漕坐在一片空气上,周围闲杂人等早已被清理干净,他坐在县长平日里审案的座椅上,神态悠闲。
“是。”
王至回答。
“我听闻黄巾军坐拥半个冀州,麾下人马不下数万,怎会派来你们两个小崽子?莫非是看不起我孙漕!”
话音最后,孙漕已然变了颜色,满脸凶狠瞪向两人。
出乎他意料的是,不论王至还是陈濡,脸上都没有丝毫恐惧流露。
看了半晌,孙漕脸上又重新浮现笑容:“呵,倒是有胆色。”
“说吧,你们来我白巾军做甚。”
王至一路走来,手中始终握着剔骨刀,这群水匪没有在乎这个半大少年手中的武器,只觉得没有任何威胁,直至他将剔骨刀抬起,直指孙漕。
“白巾军?好大的口气!今日若是不把收成分老子一半,信不信分分钟杀光你们这群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