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正甜蜜着,紧扣的双手,忽被老尹头的烟杆砸开。
“当你爹死了是吧?”
翠翠红着脸,转身抱住老尹头的胳膊。
她轻轻晃着父亲,丰腴的身体也跟着在灯光里起伏。
“爹,你心里烦二驴,还许他以后再谈啥,直接拒绝了呗。”
“咱跟他家一个屯子住着,能一点脸不给留?”
翠翠听了仍不罢休,弯腰趴他肩头上撒着娇。
老尹头愁的直叹气,望着秦牧好一阵苦笑。
“姓秦的,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白养这么大个闺女!”
秦牧赶忙接道:“叔,您说的哪里话,分明是我上辈子欠您的。这才上赶着来求您,想当女婿孝敬您!”
“你,你就占个嘴好!”
老尹头又气又乐,只能用烟杆敲了敲翠翠的脑瓜。
他看向柱子:“侄,今不蒸熊掌,明晌午再来叔这吃。”
柱子笑着“哎”了声,和秦牧对了个眼色,跑出了尹家。
外人走尽后,老尹头才咂摸着旱烟打开话匣。
他仰头叹了口气:“哎,以往嫁娶,都是两家老人点个头就办了。现在不行喽,儿女都有儿女的想法。”
“秦小子,你保证能对翠翠好?”
“能,秦牧最疼我了!”
“你上一边去!”老尹头冲女儿吼了句。
秦牧坐直身子,右手贴住心脏:“叔,我对天发誓,我一定善待翠翠姐。我要是欺负他,就让,就让满囤拿镰刀嘎了我!”
尹家三口哈哈大笑,尤其满囤笑的最欢。
老尹无奈的摇摇头:“叔这几天想通了,让女儿自己选婆家。过得好与差,到时候都怨不着父母。”
“小牧,叔也不难为你。先买块宅基地盖两间瓦房,再买八九亩地先种着。打猎不是个长法,咱农民,还得靠地里刨食。”
秦牧满口答应,心里却生出腹诽。
在重生前,农民别说靠地养活。没农业补贴,每亩地能保本就是万幸。
老尹头顿了顿又道:“今晚别走了,跟满囤挤一个炕上。二驴这小子混,你摸黑走指不定找麻烦。”
“是的,姐也担心这个,你千万别走。”
他俩说的有理,二驴被拽走前的举动,也确实说明今晚要报仇。
秦牧重生一世,本想低调当个富翁。
可有些畜生,总是逼他不能安分生活。
既然激怒了二驴,那就趁热打铁,一次治服他。
秦牧打定主意,便站起身。
“不行,老舅还等我回寨子呢。再说有柱子送我,二驴也不敢犯浑。”
尹家三口又出言挽留,可他去意已决,就是不松口。
没了办法,只好由翠翠送他出家门。
月光里,女孩环紧情郎的腰,将脑袋紧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秦牧,让姐送你出屯子吧,姐担心你。”
“你又来了,听话,”他亲了口女孩的秀发。
翠翠软软嗯了声,抹着眼泪挥手告别。
秦牧则点燃根烟,阔步走出巷子。
巷子口,柱子带着三个堂兄弟,正蹲墙角闲聊。
秦牧走过去,每人发了两根烟,嘴里道着辛苦。
“牧哥,咋打?”
秦牧笑了笑:“不劳兄弟们出手,帮我壮个场子就行。跟远点,一会鱼再不咬钩了。”
他抬腿当先走,身后五十米外,挂着柱子四兄弟。
刚转到村里中心道路,果然被群混混拦住。
大虎和小虎手拉手,张开膀子拦住去路。他俩身后,还跟着四个常年厮混的牌友。
“小傻子,敢跟驴哥抢女人,又欠削了?”
大虎说着,用肥肚皮顶了下他。
秦牧扔下烟头一脚踩灭,拍了拍他的肚皮,发出“砰砰”响声。
“你们老大呢?”
“打你个外来户,还用老大出手?”大虎又顶着他狞笑。
秦牧被肚皮顶的连连后退,大虎仍不依不饶。
他也不废话,攥紧拳头,猛捶大虎肚囊一拳。
一米八几的壮汉,顿时痛的捂住腹部,少女鸭子坐般跪在地上。
小虎叫嚣着要打他为哥报仇,秦牧冷哼声,扬起手一个大耳刮子,将小虎抽的躺在大虎旁边。
剩下的四个牌友叫骂着,掂起碎砖头要合殴他。
秦牧吹了个口哨,柱子四兄弟,掂着钢管跑到身后。
“今天就需要了。”
他朝四周高喊:“二驴子,带种的就出来单挑,翠翠看不上缩头乌龟!”
东北方向的暗影里,火机转轮的“嚓嚓”声响起,一根烟头闪了闪点亮。
二驴叼着烟,晃着腿走到近前。
“行,小傻子。那只野猪没白分,现在都有小弟了。”
“少他妈废话,敢不敢单挑赌命?”
二驴瞥着矮半头的秦牧哼了声,将香烟猛抽两口,弹到地上。
“都闪开,老子非揍的这小傻子,也像他疯娘一样,下半辈子,只能啊啊叫!”
秦牧摆了摆手:“这不行,在这撂倒我,显不出你驴哥威风。有种跟我到花娘娘庙,那人多能出风头。”
二驴看着小弟笑了声,抱起膀子。
“行,你敢死,你爹就敢埋!”
秦牧冷笑声,带着柱子四兄弟,当先朝花娘娘庙走去。
花娘娘庙,解放前是供奉蛇仙的。后来破除迷信被砸,就改成了公社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