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瓦岗军却又不能不管,已经发展到十余万人的瓦岗军在已经夺取了数郡,若是放任下去,西边关中不是朝廷所有,东边的兖州和青州也不是朝廷所有。这大燕天下可就要分崩离析了。
可现在朝廷的兵力,实在是相形见绌。
洛阳城内现在只有不足四万兵马,娄居士率领八万大军还在崤函道里,即便是不能即可攻入关中,这些人也是不能轻动。
其余各地呢,荆楚和江淮、徐州都表示奉诏勤王,军队都在路上。
至于江东,那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何况自身难保。
驻守江东的征南大将军莒国公在去年年底就开始几次请求朝廷派遣中军精锐过去协助平定曹元静叛乱。那个时候曹元静拥兵不过数万。
现在姓曹的已经发展到十万人了,并且自称天子,改元年号,越发难制。
荆楚方面,宗室大将荆州都督长沙王慕容德舆率步骑两万余经南阳宛城,趋颍川。
至于徐州方面,裴敏之率一万五千人步骑走黄河故道,经通济渠北上。
离得最近的豫州军,被调到了荥阳陈留一线,以护卫运河畅通。
而江淮方面,李元徽出兵一万余人,沿着颍河北上,也是走颍川北上洛阳的路。
看起来李元徽出兵不多,但慕容超觉得情有可原,毕竟本来李元徽去江淮不过数月,能有多少兵马?之前淮南军马都因为涉及谋反而被肢解,发配的发配,杀头的杀头。
能拉出一万多兵马,已经算是公忠体国了...
想起李元徽,慕容超心里又是一阵悔意,随后看向了人群之中的散骑常侍李孝俨。
“李常侍,你可有何高见?”
李孝俨一听慕容超叫到自己,也是有些意外,他虽然是东宫属官,可就做了几個月就因为先帝驾崩,新皇登基水涨船高,被任命为散骑常侍。
但在朝中,他算是根基浅薄,这一帮宰相和尚书,御史大夫面前,他可不觉得有自己说话的份,但很快他就想通了,应该是圣人又想起四弟那封信了。
既然圣人开口问了,这话肯定是要说的。
“回圣人,微臣以为,事有轻重缓急,梁王叛逆,且与突厥人勾结,认贼作父,此国贼也,必先翦除之,以安定人心。瓦岗翟让,本朝廷旧吏,畏罪反叛,臣以为可暂且与其虚以为蛇,甚至授予其官职,只要他不生乱,朝廷可以集中精力,全力扫平梁逆。”
高士则直接就斥责道:“与叛贼议和,岂不荒唐?且瓦岗逆贼还曾袭击龙舟,以致先帝落水,此国仇家恨也。”
“高令公此言差矣,昔日汉光武帝久攻洛阳不下,宽宥杀兄之仇的朱鲔,许其官爵,以成佳话,陛下为何不能效仿光武帝,宽宥翟让等人,以解燃眉之急?”
说话的是左仆射薛楚,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高到的像是个武夫一样,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高士则闻言立即反驳道:“此一时,彼一时,杀兄之仇,如何能跟父仇相提并论?”
薛楚道:“先帝乃是病亡,个中之由高令公难道比疾医还清楚嘛?”
两个宰相在朝堂上直接交锋,这样的情况是非常罕见的。
毕竟都到了这个位置了,谁还每个嘴替?但眼下的形势也确实火烧眉毛,所以两人都亲自下场了。
最后,朝议也没议出个接过来。
但慕容超在众人退下去之后,又再次召见李孝俨。
“李卿之议,朕深以为然,不知道李卿可愿意替朕去陈留,约见翟让主持招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