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学武恼火地骂道:“娘的!真是累赘!”
谭小宝哼了一声:“我撑得住!”
杨庆亮拦住他:“别逞能了!我来背你。”他不由分说,夺过谭小宝的腋杖,把他背了起来。
许学武可不认为死对头是个义薄云天的人物,他觉得杨庆亮纯粹就是习惯性地针对自己,为了反对而反对。
他阴阳怪气地说:“你背着他走路,累得没了体力,万一遇到流寇,想让我一个人保护你们两个人吗?”
谭小宝挣扎着要下来,杨庆亮喝止了他,并对许学武冷冷地说:“我是不会抛下兄弟不管的!”说完,他背着谭小宝向前走去。
“切!假仁假义!”许学武悻悻地跟在后面。
杨庆亮就这样背着谭小宝走了个把时辰,终于走出了牛栏山脚下的这片树林。背着人走了这么远,他累得有些喘,浑身上下出了一身细汗。在谭小宝的强烈要求下,杨庆亮将他放了下来,他又拄着腋杖,自己行走。
杨庆亮取下头盔,用汗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拿出水囊,一边往嘴里灌水,一边向远处眺望。
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原野,一座道观坐落在三四里地外,周围所见并无村落,让这座道观显得有些孤单。
蜀人崇信佛道二教,是以蜀地多寺庙道观,而成都颇盛,仙宫佛院,馆舍众多。佛教建筑有名的如昭觉寺、净局寺、净因寺、金沙寺等寺庙;道教建筑有名的如玄天观、云台观、青羊宫等道观。
不过前面这个白云观明显是个小道观,只有两进的院落,外墙刷着白色的涂料,远远地看去,像是两个被切开的小豆腐块,显得落寞而又荒凉,想来即便没有战乱,也不是什么香火鼎盛的所在。
此时太阳斜挂在半空中,约莫是下午申时三刻左右(下午四点左右),杨庆亮将头盔松松地扣在脑袋上,也没系上丝绊,指着远处的道观对后面的许学武说:
“咱们到前面的道观看看,这里附近并无人烟,不行今晚就在道观宿营吧。”
许学武虽然未置可否,只在经过他身旁的时候,斜瞪了他一眼,依旧向前走去,明显是同意了他的提议。
谭小宝拄着腋杖一瘸一拐地跟在许学武的后面,杨庆亮则缀在尾后。
三个人走了好一会,才走到这座小道观的前面。
道观白色的围墙经过风吹日晒,有的地方的涂料开始脱落,露出青灰色的砖头,斑斑驳驳的一片。黑色的大门虚掩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许学武走在最前面,伸手推门。老旧的大门发出“吱吱嘎嘎”的呻、吟声,被懒洋洋地推开了。
道观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