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点点头:“妾身略通一二。丈人回回头疼时,都要让妾身点艾焚香,帮他按揉舒缓。”
“田长史常常头疼?”
“是。我家丈人的这头疼都是快二十年的老毛病了。”
裴青梧又问了一些有的没的,这才让婉娘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裴青梧摩挲了一下下巴,在众人离开后又去了一趟田清的书房。
她四下查看一番,随后走到香炉前。
香炉里都是灰,裴青梧拿出手帕,装了一些灰烬回去,带给宋钊:“这是昨夜田清点的香,留下的香灰,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宋钊看着香灰,嘴角抽了抽,片刻后道:“我需要些时间。”
“不着急。”裴青梧笑眯眯颔首,放下香灰离开,又去找了郑烨。
“田清和韩兆的尸体被发现时,身边都有画像,我感觉这两桩案子之间必定有牵连。”
“裴都尉的意思是,想把他们并案处理?”郑烨挑眉。
“然也。”裴青梧笑眯眯点头,“并案之后,便要劳烦郑县令和您手下的人多多协助了。”
“下官分内之事。”郑烨垂眸。
面前人全然没了在长安时那副臭屁模样,裴青梧挑了挑眉,然后离开。
看着那打马远去的人,郑烨自嘲地勾唇。
他堂堂荥阳郑氏子弟,出身高门,有朝一日竟然也会羡慕起一个女娘来。
片刻后郑烨敛起心绪,扭头回了县衙公廨。
回到折冲府后,裴青梧去分别查了田清和韩兆的资料。
田清出身贫苦,曾经是一户大户人家的书童,二十年前忽然运气爆棚,得到高官举荐,随后来到洛州任职,爬摸滚打二十载才熬到长史这个位置。
而韩兆则是一个出身寒门的贫困书生,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考中了,然后被分配到洛阳县做县令。因为身份问题,他这县令一做就是二十年,连比他后任职的田清都跑上高位,而韩兆还只是一个县令。
裴青梧看着两个人看似没有任何交集的资料陷入了沉思。
不应该的呀。
“主公,查出来了!”这时,宋钊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什么查出来了?”裴青梧抬头。
“这些香灰里面,有一种我师公手札上提到的外邦药材,叫做天幕遮!”宋钊将一本发黄的手札拿过来,放在裴青梧面前,指着其中一页,
“这种药看似平平无奇,但如果和一些药混合在一起,制作成香给人闻了,或者是熬成药汤给人喝了,就会形成让人致幻的东西。而若是再加入几种稀罕的药材,便可做成无色无味西域奇毒。”
师公曾亲口尝过,因不分天地,眼前一片花乱,遂为这种药取中原名,唤作天幕遮。
裴青梧目光一顿:“致幻?”
宋钊点头。
裴青梧想起田清尸体那满脸的狰狞,沉吟片刻喊来王牧和两个心腹:“去查过去田清用的香,和最近用的香有没有区别,再去查这种香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