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郑州某县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山匪抢劫案。山匪抢劫了当地最有名的一户人家，并纵火行凶，将那一门一百零三人活生生烧了个绝户。

而二十年前，韩兆，田清，元茂，毛赖子四人，都曾在那个县出现过。老伯您说巧是不巧？”

见哑巴老人不说话，裴青梧勾唇一笑。

听到裴青梧的话，老人身体一颤，打起手语：“草民不曾听闻此事。”

见他还是不肯交代，裴青梧也不着急，看向旁边的王牧：“把那人拖上来。”

王牧会意，作揖离开，不多时带着衙役拖上来一个血淋淋的人。

可不便是宋晨么。

看到宋晨的那一刹，老人再次身体一颤。

而宋晨也看到了这个哑巴老人，怔了片刻后，张了张嘴，却是什么声音都说不出来。

哑巴老人跛着脚过去，颤巍巍地伸手抚了抚宋晨身上的伤口，眼角当时便滚下一行浊泪。

他侧头看向裴青梧，颤抖着伸手比划起来——

“若我招供能保住他之性命，还请上官高抬贵手。”

“师傅……”宋晨哑着声音开口。

裴青梧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静待下文。

“我曾是一个江湖医师，宋晨是我收的徒弟。我们师徒二人在江湖之中四处游走，以悬壶济世为己任……”老人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裴青梧，开始比划，讲述出二十年前的故事。

他们多给贫苦人看病，也不怎么收这些患者的钱财，因此纵然一身医术，他们也常常吃不起饭。

二十二年前，永徵帝登基后的第一个冬天，郑州大雪。

宋晨因为没有保暖的袄子，生生冻晕在了路边。

为了给宋晨取暖，他拿剪子绞了自己裤子的一边，拿下来烧火。

微不足道的火焰岂能抵挡严寒，不多时他们就双双晕倒——

那年的大雪冻坏了他暴露在外的那条腿，也让他和宋晨遇到了贵人。

“那年，陆员外带着仅仅只有四岁的家中幺女出来开仓放粮，小娘子见到我们，心生不忍，求着陆员外把我们带了回去。为报其救命之恩，我们便自愿留下来做了陆府的府医。

陆员外以仁善而扬名四方，谁也不曾想到他也将因此殒命。”

二十一年前，元茂做生意失败，欠下大笔债务，走投无路之际找到郑州商行首领，也便是陆乘风，请求他出面帮忙。

陆乘风慷慨解囊，出面帮他摆平了债务，还帮助他重新做生意。

如此大的恩情，元茂不但不感激，在得到其资助后反倒变本加厉，月月都厚着脸皮来向陆乘风讨要钱财——

元茂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理所应当的。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陆乘风就有点不乐意了，毕竟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

一年后，面对再一次上门来求助的元茂，陆乘风选择了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