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往事　　顾怀坤从顾家阿爹的房间出来，抬头看了看夜空，沉默的往自己房间走去，条子和哨子两人跟在后面，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知道改说些什么。顾怀坤回头，看见两人担忧的看着自己，心里暖暖的。顾怀坤苦笑了一下，说到“本来是接你们过来过年的，没成想让你们看了笑话了”　　“队长，你别这么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想着大娘也不是故意的，她应该是气急了”哨子安慰着顾怀坤　　“对啊，队长，你是大娘亲生的，大娘不会不心疼你的”条子说道　　“好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我自己明白，你们去休息吧，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吧”顾怀坤说道　　条子和哨子有些犹豫，心里虽然知道自己是外人，这种事外人说不上话，知道事情始末本就尴尬，但还是有些担心。　　“行了，没有那么矫情，刀山火海都过来了，这么点事，不用担心。时间不早了，赶紧的，回屋休息吧”顾怀坤说到　　“那我们先回去，你有什么事喊我啊”条子说到　　“去吧，去吧”顾怀坤抬手挥了挥，自己转身回屋。　　回到房间，顾怀坤无力的摊在炕上，不敢闭眼，因为一闭眼，脑海中就闪现出小时候受过的苦，遭过的罪，甚至姜梅花那冷漠的双眼，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像是印在脑中。　　顾怀坤刚出生的时候，顾家二叔刚成家，没有孩子，顾家二婶虽然脾气不好，但对家里人很不错。肯能因为是长子，有是当时全家唯一的一个孩子，顾怀坤很受宠。后来，顾家二婶结婚多年，一直没有怀孕，顾家阿奶很是不满，又担心二儿子绝后，于是就经常找一些苦哈哈的药给顾家二婶喝，但还是没有用，顾家阿奶就经常借故找茬，骂着顾家二婶是不下蛋的母鸡。顾家二婶因为没有底气，又和娘家断绝了关系，只能忍着。顾家二叔虽说不喜欢顾家二婶，但还是很有担当的，总是在中间做些调和，有一次还提出要领养一个孩子，被顾家阿娘拒绝了，后来有一次，顾家二婶的娘家来顾家要彩礼，起了不小的争执，顾家阿奶很是生气，非要顾家二叔把顾家二婶休了。这一句话，把顾家二婶给惹毛了，和顾家阿娘吵了起来，把周围的邻居都引了过来，周围的人对着顾家二婶指指点点。后来顾家二婶急了，口不择言，的对着顾家阿奶说生不出孩子，也不一定是她的问题。顾家阿娘一听，急了，骂道：我儿子是我顾家精细着养大的，你在娘家算个什么东西，身子都伤透了，还敢污蔑我儿子。后来越打越热闹。也就是从那天起一切都变了。　　那天之后，顾家阿奶和顾家二婶越来越不对盘，经常吵架，村子里的人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大家看着顾家的眼色总是不对劲的，顾家阿娘也因为这事生了不少埋怨。后来顾家二叔受不了了，说是要跟着村子里的人出去某个生路，顾家阿爷和阿奶心疼儿子，同意了，顾家二婶觉得要是顾家二叔在外面做得好，自己也跟着出去，省的在顾家受气，也同意了，只有顾家阿爹说外面人荒马乱的，担心出事，不同意，但最终没有拦下顾家二叔，顾家二叔刚出门的时候，隔个十天半月的总会写封信，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了消息。从外面回来的人说，国民党征兵的时候，把顾家二叔给掳去了。顾家人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　　于是家庭矛盾越来越厉害。后来顾家二婶为了自己的后路，又和娘家联系上了，于是两家人又开始闹，后来顾家阿爷决定分家。　　分家之后，顾家二婶跟着顾家阿奶他们住，顾家阿爹他们分了出来，顾家那个时候穷，房子都是用山上的石头和黄泥以及麦秸秆混合，盖成的，到是没有花多少钱。但是因为分家之后，顾家二婶那边没有了劳动力，于是就把地给娘家种，自己在娘家吃，在婆家住。顾家阿爹一家，因为忙不过来，就把顾怀坤放在顾家阿奶那边，让顾家阿奶看着。顾家二婶看顾怀坤很不顺眼，总是过来找事，顾家阿娘性子软，不敢和顾家二婶闹，顾家阿爹又不能和弟妹闹，后来顾家阿爷说，自己将来是要让儿子养老的，看孙子有什么不对？顾家二婶没话可说，只能一个劲的给顾家阿娘找茬，对顾怀坤也不好，但是顾家阿奶一直护着，到是也没有什么事，后来顾家阿奶去世了，顾家阿爷找了村子里面的村长，把分给顾家二婶的地要了回来，只留下能糊口的那一点，房子也留给顾家二婶住，等顾家二婶去世之后，在退还给顾家，自己跟着顾家阿爹一家住着。　　顾家二婶虽然很不满意，但是没有了丈夫，又没有孩子，也说不出什么，只能欺负顾家阿娘老实，占点小便宜。顾家阿爷他们觉得，顾家二婶一个女人，生活不容易，也就不和她计较，后来，这样就助长了顾家二婶的气焰。　　回到家的顾怀坤觉得，回家后，日子就好了很多，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因为顾家阿娘又怀孕了，再加上要干活，更加没有时间照顾顾怀坤，后来顾家阿娘有了第三个孩子之后，就彻底忽略了顾怀坤，这个时候顾怀坤大了一点，也会帮着看着弟弟妹妹，上地，挣工分。　　再后来，顾家阿爷去世了，村子里面把顾家阿爷的地给要了回去，日子也就更不好过了。于是顾怀坤在一次征兵的时候，就报了名。顾家阿爹和阿娘即盼着选上，又盼着不被选上。后来顾怀坤被选上的时候，顾家阿爹和阿娘到是也舒了一口气。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就算是没有津贴，但是少了顾怀坤一个人的口粮，也是让家里轻松不少。　　顾怀坤走的时候，顾家阿娘一个劲的唠叨，还破天荒的给了几块钱。顾怀坤就拿着那几块钱，登上了部队的列车，列车上，同行的战友，分享着各自的吃食的时候，顾怀坤想着，阿娘肯定是忘了。　　当兵之后，顾怀坤很羡慕别的战友经常收到家里的信，每当这个时候，顾怀坤就安慰自己，是因为家里远，联系太难了，后来就安慰自己阿爹阿娘不知道自己的联系地址。再后来，顾怀坤当兵一年后，第一次给家里写了信，寄了钱。顾家阿娘也给顾怀坤寄了家里的山货。顾怀坤很高兴，后来顾怀坤就经常收到顾家阿娘的信，但是十封信里面有九封是要钱的。每当这个时候，顾怀坤就自己安慰自己，渐渐的顾怀坤就没有了那种热情。等到顾怀坤当兵时间再长一点，有了探亲假，顾怀坤激动的不行，买了车票，连夜赶回家。回到家后，顾家阿爹和阿娘也很高兴，拉着顾怀坤问着部队里的状况，生活。虽然顾家阿娘还问了自己每个月的工资，但是顾怀坤心里还是暖暖的。但是顾怀坤回到部队之后，当听到回家探亲的战友，说着自己一回到家，自家阿娘就赶忙下厨做饭的话，顾怀坤的心又寒了。是啊，自己大半夜的回家，别说热饭，就连一句饿不饿自己阿娘都没有说过。可能是心里有怨恨，也可能是时间和距离磨灭了亲情，自那天起顾怀坤对家里也不是那么的上心了，津贴总是给家里一半，自己留一半。　　顾怀坤回想着一切，心里阵痛着，眼睛也有些酸痛，眨了眨眼睛，也没有感觉到舒服，顾怀坤想，可能是泪已经流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