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魈?”典史唐方大惊失色,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对面那个身材瘦弱的老人。
老人身着青色的官袍,神色凝重,道:“黑臂绿毛、僵硬长直,加之这血脉纹路——定是山魈,老夫不会看错的。”
此处,是一间古朴的房间,眼前这位老人正是郭北县司道。
随后,老人将目光投向陆寒,缓缓道:“小郎君,可否再细细描述一遍。”
陆寒点了点头,便从无意中看到马车说起,然后细细描述那山魈如何从白衣女子成了那怪兽模样。
边听着,老人还重点问了那山魈的头颅和神态。
听仔细了,良久,老人才叹了口气,道:“应是粗通人识的山魈...”
“我听闻那山魈多诞生于血气浓郁的山间,却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典史唐方问道。
“山魈诞生一说,众说纷纭,但需血气浓郁却是没错的,”老人缓缓道:“山魈最喜噬人精血...这只山魈已初通人识,若是饥渴难耐下,主动猎杀人类,也未可知。”
“不过...山魈力大无穷,且天生萦绕一身阴气,若是粗通人识的山魈可能还会运用阴气法决....寻常武夫都近不得身...”老人指向那山魈手臂,讶异道,“这手臂上血肉新鲜,却是从何而来?”
典史唐方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陆寒。
陆寒只是微微一笑,面露羞涩。
老人疑惑看着二人,片刻后眼眸中露出震惊之色,这才意识到,这山魈手臂从何而来...
竟是这少年书生所为?
我郭北县,何时有此等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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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巳这场春雨过后,郭北县的天气也就凉爽了两天,然后便转向灼热。走在道路上,温热的春风将那些可亲的春意都压下了几分,给这个商旅如织的城市,添了几分烦躁。
不过,在大多数本地人看来,除了这天气温度略高以外,郭北县依旧如往常的样子。北境那边的皮毛、玉石依旧成车成车经过,清风还是拂过绿水,花坊依旧惊起鸥鹭。这日子,无论如何,终究还是按着往日的惯性轨迹,滚滚向前。
这些日子,陆寒有些烦躁,前几日他和田三壮亲自去了一趟钱亮化位于镇海县的家,当他将那包袱郑重交给钱家时,三代单传的钱家几乎哭晕了一片,那本就眼神浑浊的钱老爷子更是一夜就哭瞎了眼。
满院哀愁悲恸之景,让陆寒和田三壮亦然是心中凄然,婉言谢绝了钱家的谢意,第二日他们就返回了郭北县。
除此之外,还有一桩事也让陆寒心神不定。
从府城回来后的这些日子,陈夫子却不在县学,那白夫子倒是每日带着惫懒的神色,天天在县学逛着。
连续好几日,去了县学后院,都未能寻到陈夫子,陆寒终于还是忍不住,找到县学学正问了一番。那学正老头也只是连连摇头,称不知道。只是临走又被学正老头子给扯住了,叮嘱了好一大通“勤学苦读、悬梁刺股”之类的道理。
结合出狱那日陈夫子来接自己,陆寒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在猜测之余,这种情绪自然化作了担忧。于是,这几日陆寒读书的心思也焦躁了些,索性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武馆。
李宁安自然是十分欢迎,只是在教导之余,他也多次提醒陆寒莫要丢了书本功夫。
陆寒自然是连连点头。
只是当陆寒施展噬魂拳法时,将那馆主唬得一愣——李宁安是绝未想到,短短这些时日,陆寒竟然已登三品巅峰。
这等进步神速,自然又让武馆师兄弟们震惊不已。
如此这番,又过了数日,二牛一行人终究是从府城回来了。
女儿回来了,而且这次独自带队,完成了那“诗会”和“大醮”的护卫,李宁安欣慰喜悦下,次日便邀请了武馆亲传和内门弟子们在城中醉香楼一聚。
作为李宁安最得意的内门弟子,陆寒自然在受邀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