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道观钟声惊醒的不但是丹阳观的弟子,还有丹阳山下的东河村村民。
丹阳山上为了缉贼所以灯火通明,而受惊的东河村也陆续有人家点亮了油灯。
田林打马带着奄奄一息的庄修赶到秦家时,秦笙正睡不着刚起床呢。
他听见敲门声响,赶忙叫起了秦王氏出门。
管家刚领着田林进了课堂,那边秦笙已经带着秦王氏披着衣服提着灯过来。
“怎么回事?”
秦笙一眼没能认出仿佛从煤窑里出来的庄修。
就听田林道:“是大庄哥,他中了毒,眼看是活不成了。”
秦笙吃了一惊,听她媳妇儿叫道:“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
田林望向躺在椅子上已经睁不开眼的庄修,听他说:“问,天蛇草。”
田林便把目光望向了秦笙:“大庄哥的毒厉害的很,要天蛇草才能救命。”
言下之意不言自明,听得秦笙拍腿道:“这急匆匆的,哪儿找的来什么天蛇草呢?其他的百年生药草,能不能行?”
田林没有说话,他真有些惊讶秦家的家底。
“有,有什么,就拿什么。”
庄修感觉得到自己生命在流逝,抬了抬手急促的催促。
秦笙瞄了田林一眼,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扭头回了内宅。
不多时,内宅里跑出来的却不是秦笙,而是二妹儿。
她过来的仓促,只穿了件单衣就跑来了。
她看着躺椅上已经不成人样的庄修,吓得哭出声来,就要往庄修身上扑去。
旁边的秦王氏赶紧给她拉住,轻声说:“还不知道什么毒呢,你这丫头也不怕。”
二妹儿说:“凭它什么毒,我也不怕,我要去瞧大庄哥。”
庄修在躺椅上想冲着二妹儿挤个笑容,但嘴刚一咧,恶臭黄色的脓水就从嘴角流了出来。
秦王氏抱着小女儿远远的避开这气味,只有田林忙在一旁拿了帕子给他擦拭嘴角。
一时间,屋子里就剩下二妹儿和秦王氏的争执声。
所幸,不多会儿披着衣服的秦笙出来了,他手里抱着个盒子。
“能解毒的药草,就只有这一样了。”
田林起身要接盒子,二妹子立刻道:“你干嘛,这药不是给你的,你不要趁着大庄哥病了就起歹心。”
田林没有理会他,而是接过盒子直接到了庄修前把药取出。
这时候的庄修已经睁不大眼睛了,所以只能听田林同他解释:“这是鬼草,年份不够百年,效果差着些。”
其实就算是真有天蛇草,庄修的毒也是回天乏术了。
田林同庄修不同的是,他采药时期从没妄想过修仙,所以他大部分时间除了采药外就心无旁骛的研究药理。
断肠草这种虽然剧毒但随处可见的草本植物,庄修往年是看也不看一眼的。
田林不同,他以前的梦想是治病,所以对断肠草的毒很了解。
“效果差些不碍,先,先给我吃吧。”
庄修艰难的说完,那边秦笙道:“直接这么生吃喽?”
田林道:“百年生的灵草有很强烈的灵气,生吃怕伤及身体。但此时比起伤身体而言,更要紧的是先遏制毒素。”
说完,他掐了一小节凑向庄修的嘴。
庄修动了动嘴,把小节鬼草含在了嘴里。
但他嚼动时,灵草没被嚼烂,他自己的牙齿却颗颗的都掉落了下来。
秦笙在一旁看的清楚,捶胸顿足道:“连牙床也坏了,牙齿也化了,这可怎么活的了?”
秦王氏说:“这是救不活了?”
二妹儿拼命的挣扎,要往庄修处走:“大庄哥还活着,只要活着就不会死,他是仙师,仙师怎么会死?”
秦王氏知道装系统没救了,便死死的抱着二妹儿不让她往将死之人身上扑:“谁说仙师死不了的,会死的仙师多了。好女儿,你乖乖的别过去,快回房里休息。”
二妹儿哪里肯?
就听秦笙大喝了一声对管事的说:“把二小姐带回屋里,不许她出来。”
管事的同秦王氏拖着二妹儿走了,这边田林便把鬼草用勺子捣的稀烂,冲着水给庄修慢慢灌了下去。
喝了鬼草的庄修气色好了不少,连眼睛都睁开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