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终之末的年尾,赵木生从未有这么期盼冬天过去的时候。
在南城住在供暖的房子里,似乎春夏秋冬都对赵木生千篇一律的搬砖生活,没那么多明显的影响,但是现在不行了,冷得赵木生缩手缩脚的。
即使在香宝蜡烛店里,他也难得去修车铺搞了个不太行的鬼火来,用泥巴糊了两个炉子,请八婆用红色朱砂写了些符篆,好不让这鬼火跑了。
把一团鬼火拆成两小朵,做成了两个小鬼火可以取暖烧小茶壶的小炉子。
长度不到二十公分,高度不过刚刚超过赵木生的脚脖子,也是十分小巧的取暖炉子了。
赵木生做了两个小泥炉,预备是给八婆二楼睡觉的地方放着一个,下边店里放着一个。
毕竟赵木生买鬼火的钱,是帮八婆守店钱弄来的,直接拿回家用,似乎不太好。
但八婆似乎不太在乎冬天的样子,不像是其他老人那样,特别怕过一个冬天。
所以多余的一个鬼火小泥炉,被赵木生送到家里去了,他们家老头子坐着门槛,可以烤烤火,老奶回来也可以暖暖手再做饭。
这么一团小鬼火,可以支持一个冬天了,赵木生虽然买的时候,觉得价钱有些贵,但省事啊!
现在赵木生,都开始有点反感石化新能源时代了。
毕竟石头油和纯水一样,都是烧一天不到就用完,要加的玩意儿。
香宝蜡烛店里,虚掩着半扇门。
“木生哥哥能不要点这个炉子吗?我最讨厌火了!”
不过纸人小甜妹似乎对这个小火炉有些意见,见赵木生要揭开鬼火小泥炉上,盖着的写着朱色篆纹的盖子,她就跑得老远。
真是麻烦,这炉子似乎是白做了的样子。
小甜妹倒是主动跑到赵木生身边,浑身带着一股暖意。“怎么样木生哥哥!我也可以发热,暖和了吧!”
赵木生把小甜妹抱在怀里,也不太懂,一个纸人怎么自己会发热啊?不会着火吗?
“木生哥哥!昨天你是不是又去后街吃夜宵了啊?”
“嗯!又是八婆让问的吗?”
“是啊!木生哥哥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说的好吗?”
冬天守店并没有太多收获,似乎大冬天,早上寒风刺骨,中午寒风刺骨,晚上寒风刺骨,许多人不太愿意出来了。
赵木生守店的时候,几乎都是在和小甜妹闲聊,对方总是只能有小孩认知的样子,无论聊到什么话题,都能一直很快乐。
“小伙子!你家师傅在吗?”
守店没有什么收获,倒是这个月来找八婆念经的人多了起来。
这个月,赵木生都和八婆出去吃了八次席了。
那买小泥炉鬼火的钱,就是这个月人家给的帛包攒出来的,好多老人很难熬过冬天。
人生出来的时候,大多有些预兆,人死大多也是却是没什么预兆,知生不知死。
去跟八婆念完经回来,赵木生特意打包了些吃剩的席面回来,给家里老头老奶改善下伙食。
晚上,赵木生又日常被饿醒了,看看锅里的热得剩菜尚有余温,他却是还想去后街,见见那位叫阿琴嫂子的老板娘。
总归零碎听到些关于她的事,赵木生倒是同情她,但却没遇到她老公。
总归遇见了,赵木生便打他老公一顿,只为给自己出出气,听得那些阿琴嫂子的遭遇,他总归的憋屈的不行,想打那个人渣两拳。
最终,赵木生还是没有吃锅里尚有余温的剩菜,去了后街一趟。
手里有了今日家属给的帛金,赵木生吃了三大碗牛肉米线,就着蘸水,吃了五十块洋芋块。
中途遇到个在阿琴嫂子那里喝醉的男人,赵木生还打了他一顿,然后拖去滴水小巷里,给他扔了两个街边人家进门擦脚的破衣服盖上,免得放外边冻死了。
“你手受伤了,待会去院里,我给你擦点酒,找点绷带包上吧!”
阿琴嫂子很热心,也很温柔,更是有耐心的看着他,等着赵木生回复。
赵木生看了看手,一条不算太深的口子,摇摇头。“算了吧!我困了,回去睡觉了。”
结了账之后,赵木生就走了。
他还琢磨着,有机会要打阿琴嫂子家老公一顿出气。
万一跑去阿琴嫂子家院子里擦酒精,被人见了,以后打她老公,就要被人乱说了。
现在赵木生不知道为什么,身高没像是八婆说的那样,慢慢变矮回一米八去,胃口越来越大了,反而奔着两米去了。
这么个身高,你让他以后怎么说媳妇嘛!
除非...
那个阿琴嫂子也好高的样子,一米七还八了吧!
赵木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个明明很少有交流,却经常看着自己温柔发笑的女人,有着莫名的好感。
吃完例行的夜宵,赵木生回去倒头便睡。
到了夜深时分,冬日的月亮自然是十分大,天上没有半点遮挡的云彩。
那个身着一袭华丽的紫色绣花长裙,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金色飘带的女子,再次悄无声息的踏在了与赵木生仅有一瓦之隔的灶房屋脊上,绿色的藤蔓悄无声息地潜入赵木生所在阁楼,灵活从他脖子上解开了一个挂坠,而没让他发觉。
这女子往后撩起犹如瀑布一般滑落的青丝,伸手从绿色藤蔓的的枝丫用芊芊食指挑着半截断刀样式的玉坠,然后看向古老羊皮纸上,那个不断在360度旋转的3D指针。
“钥匙断成了两份吗?他还有个弟弟...”
这从南域潜入东方大陆的树妖,正是那个受命于妖王养父,前来东方大陆寻找东王神宫钥匙的那个神秘女子。
不过现在她受八婆的威胁,并没有直白的动手威胁赵木生,而是一直在暗中寻找。
不过这指示钥匙方位的羊皮纸,似乎到了六盘溪水镇之后,便就坏了。
奇特的是一出六盘溪水镇的范围,这指示钥匙方位的羊皮纸,又好了。
所以这树妖敢肯定,钥匙就在六盘溪水镇,大概率是和赵木生有关联。
但这树妖并未见过真正的钥匙长什么样,所以一切都只能掩藏下来身份,慢慢调查。
树妖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自己真想对赵木生动手,但冥冥之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出手,出手即死。
即使强忍着惧意,这树妖催动的扦插芽要穿插赵木生,扦插芽也会在出土的瞬间,她顿时失去了控制它的能力。
所以...
这身着一袭华丽的紫色绣花长裙,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金色飘带的女子,摆弄了一下犹如瀑布一样的柔顺的长发,摩挲了一下断刀式的吊坠,而后让绿藤悄然给熟睡的赵木生戴了回去。
即使这吊坠真是钥匙,但也不是全部,还有那个全指派的老货盯着,这树妖也暂时不想和她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