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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我叫白宜。    行走世间,年岁久矣,看过无数个春秋。若你问得是这副皮囊,那我也可告诉你。  看起来嘛,二十一岁,不多不少。    开着一家小珍珠铺,这巴掌大得小铺子是从我大伯手里接来的。我十五岁那年,父亲去世,母亲也跟随他的脚步,离开世间。她一向是个好女人,贤良淑德,相夫教子。  世道太乱,黄龙落地,军阀割据,炮火连天,我不得已一个人从上海,漂到南京,来投奔大伯。  大伯去世后,我接手了他的珍珠铺,成为白家最后一个人。  老板娘当的无比清闲,混吃等死,闲云野鹤。至少是在我遇见那帮该死的神棍之前。  他们让我成为了,一名欲望师。    在我二十一岁那年,有人闯入里我的生活,他们自称为,欲望师。  何为欲望师?  能闻到人类欲望,并旨在将其引上正确道路上的,一群稀有生物。  后来,我也加入了。  是的,我成为了一名欲望师。    世间人形形色色,各职业手艺没有最奇怪,只有更奇怪。  机械师,钟表师,插花师,茶道师。  而我是欲望师。  人皆有欲望。阴差阳错,我有了能闻到欲望的能力。只要我闭上双眼,深呼吸,就能嗅到无数气息。  欲望的味道。  超出人类鼻腔与味蕾的极限,太多了。我可用语言形容的,不及我闻到过的十分之一。  人之欲,食色性也。夫欲也,有五界。感,想,念,心,魂。  活着就有欲望,正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是,总有些人的欲望,太过沉重,扭曲,痛苦。  每一个加入归零社的欲望师,他们的工作只有一个,便是找到他们,渡人渡世,不问因果,助人解脱。    但也有这样一种人,潜行在这人世间。  和归零社,完全不一样的人。  交易司。  交易司里的人,也能感知到欲望。只是,他们将这份感官,用来寻觅那些散发着特殊味道的欲望。甚至,故意使微小的恶念扩散成巨大。  腐烂,绝望,贪婪,痛苦,死亡。  然后,找到欲望的主人,帮他们实现。    为了钱。  世间一切皆可交易,包括欲望。  杀人放火,战争卖国,他们都能雇主做到。  只要你的欲望,值得金山银池。    我叫白宜。隶属归零社,一名小小欲望师,是也。  身为欲望师,我存在的意义是,帮助世人的欲望,走上它该走的道路。  并且,与交易司斗争到底。  欲望不应该被交易。  欲望推动历史,历史诞生文明。    对了。  窥探世间欲望是有代价的。身为欲望师,注定要背负这份原罪。  代价就是,时光在这副皮囊上的痕迹,永远停在他成为欲望师的那一年。  然后,任而五色穿肠,红尘滚滚,繁华世熙熙攘攘,独我如独立礁石,身抱浮木,浸在茫茫海潮中。  直到大海枯竭,时间流到尽头。  注定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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