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禽兽,还敢逞凶?”
林冲爆喝一声,闪电般赶上前去,劈手夺了一把尖刀,兜兜一转,一刀一个割破了咽喉,任他倒在血泊里挣扎抽搐……
身上不沾点滴污血,早抢出门去,一脚踏住张青,厉声道:
“你这恶店,可还有伙计在外?”
张青疼的厉害,喘了口气,才忍痛回道:
“好汉饶命,尚有十来人,皆散在林子里寻些买卖……”
寻个屁的买卖?
必然又是害人!
见这厮死到临头,还不肯老实,林冲也懒得再问了,本来也没打算留这两个孽障性命,自然不用说那“日行一善”了。
冷笑一声,原地消失。
其实也不用问,他右掌心痒个不休,正好做了向导,借“隐身符”之便,悄悄接近,就把那刀子一闪,喉头一抹红!
寻遍整个山林,折腾了许久,右掌才消停下来,略略一算,倒是赚了三十七锭银子,显然那张青又扯——
哪里是十来个人?
林冲心里不爽,越发不肯回酒店相告,只等七日之后,那母夜叉、菜园子肠穿肚烂而死,得个什么奖励!
脚下不停,直奔州衙而去。
他只是一团透明空气,自在街上乱逛,也无人察觉,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到了牢城营前,看见一座牌额,上书三个大字——
安平寨!
也不进去看,只守在门前。
直至天晚,见那营管相公带着六个军汉出了寨门,右掌心顿时痒将起来,他也不挑,刀光闪处,又是喉间一抹红。
书中说得分明,这安平寨向来龌蹉,一贯的压榨犯人财物,若是不与,待晚些时候,不是吊盆,就是土布袋,须臾取了性命,分明是朝廷大狱,却与那张青、孙二娘无异!
若是不杀,意气何平?
顷刻间,自那营管相公往下,但有六人毙命,唯独最后一个,却有些身手,见前六人喋血,却就地一滚,躲了开去。
林冲略有意外,凝神看时,见那人倒也不凡,有六尺以上身材,二十四五年纪,白净面皮,三柳髭须,额头上缚着白手帕,身上穿着一领青纱上盖,把一条白绢搭膊络着手。
一击不成,便不再出手了。
留一人去报讯,倒也省的这安平寨大乱,若惊得一寨子囚犯反将出来,还是城里百姓受苦,却又得不偿失。
果然,那人虽唬得半死,却还是匆匆回去寨里安顿一番,命一众差役闭了寨门,各自警醒,这才奔去州衙报讯了!
说话间,林冲听得分明,这余下一人,正是施恩!
这个施恩,对武松也算仗义,林冲早想来会上一会,不料在此遇见,反倒险些取了他性命,莫非这厮……
也不是好人?
林冲但觉右掌心仍痒,心下疑惑,遂一路跟随过去。
这施恩倒也有些小伎俩,路上就地打了个滚儿,拿青砖拍面,直打得鼻青脸肿,又自取了朴刀咬牙往右臂扎了个血窟窿,但不裹伤,这才凄凄惨惨,悲悲戚戚,奔入州衙。
待见了知府,一发哭诉起来。
却没说不见人影,只说来人身长九尺,青面獠牙,使一把剜心尖刀,举手投足就杀了营管以下六人,是他拼死杀出,匆匆来报。
那知府果然深信不疑,当即调了兵马,直奔安平寨,团团围住,又散人四下里追捕,待验了那六人尸首,愈发信了施恩。
当下勉励几句,又赏了银子,命他回府将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