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不说话,孙二娘却不敢停,又说:
“那人死得极惨,我二人或不敢忘。那日教头走后,我二人痛的满地打滚,扯破了衣衫,我背后、夫君胸腹间那‘恶’字显露出来,才知道原来是教头来了,就忍痛爬起来,先烧了酒店,又去助人行善,终究不知教头心意,慌忙赶来二龙山乞罪……”
林冲冷哼一声,道:
“你倒是机敏!”
一旁鲁智深知道他心里膈应,端了碗酒过来,笑道:
“俺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屁话,倒也不提了,只这二人甚是识趣,自上山来,也知道积善赎罪,却非‘日行一善’保命,便将那张青也编入‘盖世太保’,容他下山行善,这孙二娘半日行善,半日却在寨子里洒扫收拾,倒有些痛改前非的味道,教头且饶了她如何?”
林冲吃了那酒,笑道:
“既应了哥哥,怎会反悔?”
在书中,孙二娘夫妇与鲁智深、武松,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分明差点儿做了人肉馒头,待他二人求饶,却又既往不咎,反倒颇为赏识,先后结为兄弟,居然还延续到这个时空了?
想到此处,便打算把鲁智深这面子,给得亮亮堂堂!
俯身扶起孙二娘,道:
“日行一善,不过保命而已,若要拔除恶根,却须多多益善,你二人杀人如麻,却不知几辈子才还得清楚?这山寨,也不用你服侍,且去李忠那里,也领一套盖世太保的衣衫,与你夫君行善去吧!”
孙二娘听出了他的深意,当即拜倒,含泪感激道:
“多谢教头,我二人必不负所望!”
又给鲁智深、武松磕了头,就提着裙角,匆匆跑去领衣服了。
一时间,聚义堂中又安静下来,阮氏一家听孙二娘说得云里雾里,只不明觉厉,却又不敢问,纷纷想道:
那肠穿肚烂,又是为何?
鲁智深心细如发,看在眼里,便将林冲定下的规矩说了一遍,又说他有仙法,能种下恶蛊云云,听的三阮一愣一愣。
说好的做强人,怎么成神仙了?
倒是阮大娘年纪大了,接受能力反而强,只是后悔道:
“原来林教头真是神仙,都怪老婆子误事,否则教头当去那梁山泊,将那王伦一众贼男女都种了恶蛊,也解水泊百姓之苦!”
林冲笑道:
“老夫人莫急,林冲早记下了,迟早收拾……”
说到这里,忽然一拍脑门,急道:
“师兄、三弟,山寨有劳了,兄弟还有一事,却等不得!”
当即取出神行马甲,往两腿上一绑,也不管他二人答应不答应,“哗啦啦”丢下一大堆金条、银锭,朝阮大娘拱拱手。
双足一顿,就没影儿了……
阮小二愣了半天,才回过神,骇然道:
“林教头……果然是神仙?”
话说林冲一拍脑门,自然是想起入云龙公孙胜来,他自得了三阮,日日在马车里饮酒,倒把这位活神仙忘得干干净净。
这时候想起来,不知还来得及么?
于是,也不去公孙胜故里寻了,其实也记不得他仙向何处?
反正公孙胜要去给晁盖报讯劫那生辰纲,只需守株待兔即可,遂贴了隐身符,转道直奔济州郓城县。
不过几日,到了郓城县东溪村。
那晁天王的大名,甚是响亮,他也未曾现身,只听乡人谈论,便寻到了晁盖府上,潜伏多日,才知道来得早了。
赤发鬼刘唐,确在府中,吴用却去寻阮氏三雄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