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那个小屁孩的话,我觉得自己会死得更早!”温一珊不服气地双手环胸,抱怨道。 “别一直提到死……怪瘆人的……”罗淇拉了拉她的衣袖,缩着头环视了一圈,乞求她不要再说下去。 “你那么胆小干什么?”温一珊很鄙视地瞧了罗淇一眼,甩掉她拉着自己袖子的手,讥讽道,“你有见过鬼还是怎么的!?” 看来,温一珊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我们……不过,她的表现也属于正常,并不是所有人光凭言语就能轻易说服的。 我看了眼站在身旁一直没出声的素素,她好像在想事情,目光有些呆滞,甚至没有察觉到我在看她。 “……”一阵诡异的安静。 我感觉到不对劲,立马抬起头来看,只见印晓寒和易雪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温一珊的肩膀,没有表情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 我立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也望着没有出声。 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慢慢累积,温一珊被我们盯得莫名其妙,掸了掸肩头就问:“你们在看什么,我肩膀上有什么吗?” “是不是感觉左肩比右肩重了不少?”印晓寒开口,声音中流露出几丝平日不多见的幽深,脸上也是威严十足。 罗淇立马远离了她好几步。 “哈?少装神弄鬼!是不是想说有不干净的东西?”温一珊不屑地看了我们一眼,毫不在意地甩甩胳膊以证明自己的轻松,“你以为我会相信……” 一瞬间,她的表情连同动作,都停在了那边,僵硬着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左肩,声音都颤抖起来:“快给我弄掉!!” “你信吗?”印晓寒没有动,这样问她。 “信信信……”她一连说了好几个,急不可耐地再次喊道,“快点啊!!” 其实,我们并没有假装吓她,她的肩上确实停着一只妖怪。只是那只妖怪属于最普通的那种,虽然长的狰狞了点,但并不会伤害到人,平时的时候就算缠在人身体上也不会有感觉。但现在,因为有了印晓寒的言语提示,再加上自己的心理作用,才会让她一改轻松的姿态变得不知所措。 印晓寒走上前,用右手轻轻一碰,妖怪便不知所踪。 “没了?”温一珊应该是感觉到了身体上的变化,慢慢舒展眉头,但还是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我们点点头。 “刚才……真有啊……”她狐疑地扫了我们一眼,声音很低,不知在问我们还是在跟自己说。 印晓寒:“虽然今天事情发生在白天,但晚上也同样危险。在没有查出什么之前,希望你们都能够住在一起,可以吗?” 罗淇连忙答应:“好。” 温一珊:“住哪?哪里容得下我们这么多人?” “来我家吧。”易雪提议,“应该可以。” 左近枫在一旁赞同着:“确实,她家挺大的。” 温一珊有些不愿意,但因为刚才的心有余悸,她勉强答应了下来,由易雪带着回家拿行李。学长不放心她们两在一起,也跟着一起去了。印晓寒护送罗淇回家,而我则是陪着素素回去拿些换洗的衣服。 路上相对无言,我只有紧紧攥着手中那张易雪写给我们的地址。 素素是在生气吗,气我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自己能够看见妖怪的事,还是在害怕,害怕能够看见可怕东西的我…… “晓菲……”她低着头喊我,“你真的能看见那些吗?” “恩。”我点头,虽然知道她没在看我,“对不起,一直瞒着你。” “害怕吗?” “唉?”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我斟酌着怎样开口,“有时候会,但见多了就觉得不害怕了。” “它们会伤害人吗?” “大多数你避开它,就不会伤害你,它们其实也怕人类,做出攻击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真可惜,没能跟你看到同样的世界。不过,信仰不同,并不会影响我们成为朋友。你不用向我道歉的。”她抬起头来,展开许久未见的笑颜,映照着阳光的眼睛像极了闪闪发光的琉璃珠,非常美好。 我终于定下心来,忍住鼻尖泛起的酸楚。 其实我一直害怕着出现今天,怕知道真相的素素会像之前的同学那样,因为我的不同,远离我慢慢地排斥我,最终不再是朋友。结果我始终是多虑了,素素和他们是不同的,她拥有阳光的心态,她不会用外在和别人的质疑来判断一个人,她的眼睛看得很清。 “你说的信仰不同,指的是什么?” “你忘了吗?”她快步跑到路的前面,回过头朝我笑得灿烂,“我可是无神论者哦!” 看吧,她还是我初见时的她。 因为原本说好同邱少泽一起回家,现在情况变了,素素第一时间拿到电话就跟他联系,让他不要担心。素素的妈妈好像也听说了学校发生的事情,对于女儿在这样的特殊时期还要去同学家留宿,面露担忧始终不肯答应。 “妈,有晓菲陪着呢,你担心什么啊!” “都是女孩子,更危险,以后去不成吗?” “不行啊,我知道妈你是担心我,但如果这次不去的话,会给我留下很深很深遗憾的。”我知道素素不敢将实情告诉自己的母亲,怕她更加担心,但又在纠结找怎样的借口。 “不告诉妈妈什么事吗?” “妈,先让我保密会行吗,你就让我去吧。”素素来回晃着她的胳膊,祈求同意,“我保证时时刻刻都打电话给你报平安的。” “哎……好吧。”她叹了口气答应下来,揽过素素抱进怀里,不舍地摸着她的头发,我清楚地看见她母亲眼角闪过的泪花,“妈妈只是不想再一次失去你。” 再一次? 突然联想到之前素素对我提及过的车祸,对于素素母亲来说,这场噩梦已经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这一次,我们一定也可以化险为夷。 “阿姨,我会照顾好她的。”我坚定着语气,像在对她做保证。 “嗯。”她点点头,慈爱地拍拍我手,将我们送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