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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前面有个女孩匆匆往前跑,还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童雪压根没注意,‘砰’的一声,两人撞在一起,童雪的包和那个女孩的手中的文件都掉在地上了。  “对不起啊对不起......”两人互相道歉,手忙脚乱的收拾着眼前的残局。“小姐,真是抱歉,我还有急事,先走了。”那个女孩七手八脚把资料抓起来就跑,跌跌撞撞的一路冲进刚才的格子间办公室,真是个冒失的女孩,想想以前的自己,也是这样充满朝气,其实,自己也才二十五岁而已,怎么心却老了许多。正想离开,发现地上躺着一张名片,顺手捡起来。  “陶欣然,云海集团室内设计师......”原来是云海的设计师,还真是巧合,算起来以后跟自己是同事呢,童雪将那张名片仔细的放在包包里。出了云海集团大门,回头看着身后这栋宏伟的建筑,以后就要在这里工作了,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仰着头,闭着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沐浴,给悦莹跟学长打了电话,悦莹高兴的提议大家去聚一下,好好的庆祝。  远中  慕咏飞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照片仔细的端详,那是她和莫绍谦结婚十周年的一张合影,照片中的两人难得的和谐。那个他爱了十年的男人,在酒会结束后,狠狠的将她羞辱一番,多么的可笑,十年,就换来对她无尽的耻辱与厌恶。就连签字离婚的时候,也毫不犹豫,心不在焉,他宁愿放弃一切,只是为了那个女人,那个叫童雪的女人,不,那只是一份协议,他们之间,在法律上从来没有夫妻名分,她心知肚明,莫绍谦也心知肚明。  她还记得,刚结婚莫绍谦才二十出头,那时还是一个青涩的大男生,如今时光已经将他变成稳重成熟的男人,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除了气质,他的一切恍若不曾改变。  十年,她用对他的爱熬成了毒,一丝一缕,侵入了血脉。本以为生生世世就这样纠缠下去,他利用刘亮春的合同逼他就范,可是,十年来,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低下来头,认了输,还是因为那个女人,他这样爱她到底是为什么?  她无数次的端详着童雪的照片,虽然五官干净,但也不是倾国倾城,莫绍谦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又或许,因为她是童文斌的女儿,跟她玩了一场爱情游戏,为了报复他父亲的背叛,可最后,跌入无尽深渊的,却是他莫绍谦自己,他爱她,已经太深,深到可以用一个女明星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深到他宁可自己挣扎,也不告诉童雪当年的事,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护她。  如果说后悔,大概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授意别人买通童文斌,把全部的商业计划偷出来卖给了他父亲的竞争对手,然后步步为营,小心谋划。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父亲会心脏病猝发死在机场,她有一瞬间的后悔,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害死了他的父亲,同时,她也很庆幸,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做的一切也非常隐秘,没有人会知道,可是最后,血淋淋的现实最终还是摆在莫绍谦面前。  终于,莫绍谦离开了,离开了远中,离开了慕家,这间办公室还保留着原来样子,那盏台灯,是跟他初次相遇的记忆,莫绍谦故意将台灯放在桌上,走的时候,也不愿留下,所以,她叫人做了一模一样的仿品,放在原来的位置。  她让张志远调查了莫绍谦,他所有的动静她都要知道,振飞总是劝她,让她不要再继续纠缠,她表面敷衍,呵呵,怎么可能不纠缠,十年来,她备受煎熬,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童雪回到家中,悦莹上班还没回来,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  “陈教授您好,我是童雪,我现在已经回国了,不知道我给您设计的房子您还满意吗?”发完邮件,静静的等候。  莫绍谦洗完澡出来,发现手机屏幕亮着,他把浴巾放在床上,顺势坐下来,打开手机,眼睛一亮,是童雪发来的邮件。“童小姐你好,欢迎你回国,房子我已经看过了,我很喜欢,谢谢!”发完邮件,莫绍谦心里期许着什么。  “前辈您过奖了,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还请您多担待,还有,我加了一点个人想法在您的房子里,希望您不要介意。”没想到这么久了,陈教授还记得。  “没有,我很喜欢,特别是婴儿房和书房两部分,我特别喜欢。”  “真的吗,我也特别喜欢那两个地方,真是太感谢您了。”  “不知道书房和婴儿房对童小姐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看到陈教授的回复,童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曾经,她以为父母就是她的一切,自己是幸福的,爸爸妈妈走后,她有了萧山,自己也是幸福了,可是最后,他们都离开了,后来,有了莫绍谦的孩子,本以为,可以带着那个小天使过完下半辈子,竟成了奢望,她再也没有家了,所以,她把自己对家的渴望全都倾注于设计上,希望房子的主人住在里面能感受到幸福,看尽万家灯火。  “童小姐,你还在吗?”  “那两个地方确实对我很重要,不好意思陈教授,我今天很累了,改天在和您联系,再见!”童雪关掉电话,走到窗户边,初冬的季节已经很冷了,她裹了裹衣服,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没有继续受到童雪的回复,莫绍谦有些失望,看来她还不知道陈教授就是自己,那个女人,还是那么笨,真希望她永远也不要知道,这样,至少他们能心平气和的聊天,也挺好的。  “莫先生早!”莫绍谦起了个大早,确切的说,是昨晚失眠了。  “早啊!”香秀怀里抱着讨厌在小花园里,小家伙在她怀里很不安分。  “把讨厌给我吧,你去帮丁管家。”从香秀手中接过讨厌,来到餐桌前,他穿着家居服,心情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莫先生,您的咖啡。”丁管家端来咖啡,每天早上一杯,这是他的习惯。  “放哪儿吧。”莫绍谦喂给讨厌一块面包,见丁管家站在那里没动。问道:“丁管家,还有什么事吗?”  “莫先生,听老马说,童小姐回来了......”丁管家的神情显得小心翼翼,观察着莫绍谦的脸色,两年多了,已经很久没人在他面前提起童雪。  “嗯,我知道!”简短的回答,没有了下文,丁管家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丁管家,别墅那边好久没有派人去打理了吧,今天你安排人过去打扫。”莫绍谦很快转移了话题,丁管家也不再多问。  “我知道了,那莫先生你慢用。”  收拾好餐桌的丁管家退回花园,临近门口又看了莫绍谦一眼,无奈叹了一口气。莫绍谦知道丁管家要问什么,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家没了她,显得冷冷清清,他们已经两不相欠,没有理由再让她回来。甚至,可能就如同陌生人一样,相见不如怀念。  宋翊每天都会早起一个小时,来接童雪上班,童雪已经义正言辞的拒绝他很多次,他依旧风里来雨里去的,最后童雪也拿他没办法,只能请他吃饭来表达谢意,餐厅也不去,每次都要去舅妈家,舅妈非常高兴,让他们常来。最好天天来,这家伙把舅妈哄得别提多开心,连她这个亲外甥女也比不上,每次见舅妈为他忙前忙后的,童雪在心里深深的鄙视他,不愧是大学讲师兼律师,口才就是好。想当年他的选修课那是高朋满座,女生就占了一大半,自己也是被舍友拉去听课,才有了后面的相知相识,看来,这家伙老少通吃啊,每每看到童雪嫌弃的目光,宋翊还挺享受,乐此不彼。  “怎么样,新公司还合你的心意吗?”趁着红绿灯的间隙,宋翊好奇的问她。  “挺好的,我很喜欢!。”窗外的风景从眼前划过,很多熟悉的街道,熟悉的环境,本来昏昏欲睡的童雪,在看到METOO的时候,一脸的不可置信,那家餐厅居然还在。  “你又在看什么啊。”宋翊顺着她的眼光,看到了一家餐厅。“METOO CAFE?好奇怪的店名,怎么,你来过?”  无尽的回忆涌上心头,太多太多,就是在这里,第一次和莫绍谦相遇,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他是一个奇怪的客人,在外人看来,儒雅沉稳,每天都坐在相同的位置,一语不发,仿佛有无尽的心事,她从来没有想过,最后会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因为慕咏飞的威胁,她拼尽全身力气对他说出那些绝情的话,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面对慕咏飞的威胁,她会害怕,害怕莫绍谦坐牢,而那些恶语相向,竟都是为了他?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他是莫绍谦,是**,是魔鬼,可是,自己又是怎么了。童雪不得而知,甚至看不透自己的心。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来过......”恍然间,还看到莫绍谦痛苦的表情和气急败坏的老马。“以前,有一个人,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这里,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在这里。”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吗?”童雪很少在自己面前提起她以前的事情,今天很难得,而且谈起那个人满脸哀怨,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悲伤,他甚至猜想,童雪的心结是不是和这个人有关。  “我不知道!”  “好了,上班快迟到了,我们走吧。”发动车子的时候,宋翊意味深长的看了METOO一眼,既然童雪不说,他便不问,等她有一天愿意说了,他随时愿意倾听  永怀经过上次的会议决定,选择云海的设计团队来合作,今天莫绍谦亲自带着文浩来谈合作的事情,文浩可是百思不得其解,这点小事何必劳烦莫总亲自出马呢,唉,越来越搞不懂莫总了。  “莫总?”等电梯的间隙,文浩实在是忍不住了,可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吧。”看到文浩吞吞吐吐的样子,莫绍谦笑了一下。  “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我会亲自来云海谈合作案。”文浩点点头,果然还是老板精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  “上次不是让你查云海,你查到了什么......”  “云海在建筑行业有好多年了,业内口碑非常不错,但是,据我所知,这家公司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表面上看是一家建筑公司,可实际上,他们金融,房地产,酒店,甚至旅游行业都有涉及,而且,做的都是大case,不过,更详细的也查不到了。”  “你查的还挺多的嘛,不错,云海的确深藏不露,永怀刚签了几个合同,新莫大楼也耗费了不少资金,我们正在跟进的海湾良港项目,在资金方面会比较吃紧,只有找到可靠的帮手,才能帮助我们,防止别人乘虚而入,况且,云海真正的老板,我们也认识。”  “陶兢天一直盯着我们的这个项目,慕氏那边也岌岌可危,上次我们在GPS项目上放过他们一马,不知道,慕长河会不会?”文浩知道莫绍谦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那几个人,还有那位慕家大小姐,一直缠着莫总不放。  “这块肥肉谁见了不眼红,我想,慕氏那边可定会有所行动,我们要尽快想好方案应对,还有K205土地,一定不能丢,想尽一切办法,赢得竞标......”  “我知道了,莫总,您刚才说,云海的老板,我们认识,是谁啊......”  “电梯来了,我们走吧。”莫绍谦笑而不语,拍拍文浩的肩膀,这让他更迷糊了,莫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来还得跟着他多混几年才行......  宋翊依旧雷打不动的送童雪上班,任凭童雪如何拒绝,他都置若罔闻。今天永怀没什么事,索性陪童雪进云海溜达溜达,让童雪奇怪的是,保安居然没烂他,难道还真是看脸的世界?看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面容,一路上多少小姑娘暗送秋波,可人家压根不领情,丫的还自恋的摸着下巴,童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送童雪来到设计部,今天他们约好要为童雪庆祝一番,顺便介绍悦莹跟宋翊认识认识,对于帅哥,悦莹可是很感兴趣的,早就吵着要见宋翊。  待童雪走远后,宋翊并没有离开,径直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随即进来几位部门经理,毕恭毕敬。宋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完全没了刚才那副和童雪一起吊儿郎当的模样。  “总经理,永怀集团的莫总已经等了您好半天了。”  “哦,我们公司跟他们有合作方面的事宜吗?”宋翊的声音难得低沉,聚精会神的处理着桌上的文件。  “那倒没有,永怀集团新大楼将要完工,他们想与我们公司洽谈设计合作案。”  “这是小事,用得着他们莫总亲自出面。”  杨立跟着宋翊的父亲摸爬滚打了多年,商场上也见惯了大风大浪,但是这莫绍谦唱的是哪一出儿,自己还真没搞明白,还得请示这个小老板才行。  “我不方便出面,你跟他们谈,对了,还有业务部经理一起,拿出诚意来。”宋翊想想,又补充了一句。  他怎会不知莫绍谦的用意,生意场无非就那些事情,林氏旗下的云海集团在杭州内声名鹊起,没有谁比他更适成为合作伙伴,看来这个莫绍谦的确不简单,如果时间恰当,倒也可以谈谈。收拾好桌上的文件,不着痕迹地抬腕看表,露出狡黠的目光!  莫绍谦跟文浩在VIP会客室等了好一会儿,迟迟不见人来,他也不慌,耐着性子,闭目养神。  “莫先生,您请用,我们经理很快就来了,您稍等。”秘书小姐保持一副职业微笑,礼貌的端上两杯咖啡。  “莫总,果然是建筑公司,连会客室都这么有品位。”莫绍谦靠在沙发上,文浩闲不下来,一边欣赏一边赞不绝口。莫绍谦这才注意到桌上的风信子,刺鼻的花香袭来,眉毛微蹙,想不到在这儿也能看到这种花。  “哎哟莫总,让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房门被推开,两个中年男人疾步走来,一脸的歉意,来人正是杨立。交谈的过程中,杨立表达了歉意,也谈到合作案的事,双方谈得很愉快,杨经理有他的一套方式,令莫绍谦刮目相看。  一行几人走出了会客大门,边走边谈。  “对了,杨经理,你们总经理什么时候回公司,莫某想拜访拜访。”没有见到云海的老板,也是在他意料之中。  “这可说不准啊,我们公司的业务一直都是副总在处理,总经理很少露面,除非一些大案子,我们总经理才会亲自出马。”杨立极力向莫绍谦解释,莫绍谦只是笑而不语,某人想跟他玩猫捉老鼠,呵呵,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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