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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童雪一个人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低头不语,夜晚格外的寒冷,她忍不住收了收脖子上的围巾,偶尔抬头看看沿途的风景,莫绍谦的车就跟在她后面不远处,保持着距离,童雪并没有发现。自从上次跟宋翊义正言辞,苦口婆心的谈论一番,他已经不再接送自己上下班,想起悦莹说的话,如果宋翊真的喜欢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即使宋翊从来没有向自己表白过。所以,她有些刻意疏远他,她不希望自己跟宋翊有男女感情上的牵绊,她一直把他当做很好的朋友。否则,他们的友情会岌岌可危,童雪知道自己的性情,如果没有结果,那么请永远也不要说出来。  “老马,走吧......”  看着童雪回到公寓,莫绍谦才示意老马开车离开,即使这样的远远的看着她,莫绍谦也会觉得很安心,他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想要看见她。她早已成为他的刻苦铭心,思恋的苦涩只有自己能体会。莫绍谦知道童雪当初在风信子餐厅说的那些话不是自己的本意,他早已让文浩查清楚,是慕咏飞威胁她那样做的,跟她在一起三年,她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最清楚不过了。*****,总是为别人着想,所以,他不会让慕家人伤害她......  夜,真的很漫长,莫绍谦站在书房窗边,镜框下的眼神凌厉,定定看着窗外的景色,今晚,或许又是一个不眠夜,  次日下午的晚宴如期而至,童雪跟着陶欣然搭了出租车来到酒店,原本悦莹也要陪她过来,可是公司临时有个重要的会议,她走不开,一包房,童雪就愣住了。  当童雪走进来的时候,莫绍谦有一瞬的失神,她今天穿了条白色的过膝裙,简单而不失优雅,很适合她,一头海藻般的秀发微卷,妩媚动人,比以前更加成熟了。  莫绍谦坐在主位上,正对着童雪,也对,他是永怀的老板,坐在那里很正常,至于他怎么在这里,童雪不愿去想。除了莫绍谦,另外几个人她也认识,荷姐,陈厚,还有文浩,看见童雪进来,倒没有那样吃惊。荷姐还朝它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  “童雪,快过来......”杨经理正在敬酒,看见她们,赶紧招呼过来,偌大的一个包间,加上杨经理,以及云海跟永怀的几个高管,也有十来个人,反正自己公司的同事都在,也有杨经理,童雪索性放松下来,只是一场简单的饭局而已。  “走,咱们过去!”陶欣然拉着童雪坐在杨经理的旁边,童雪忍不住偷看了一眼莫绍谦。  “莫总啊,实在抱歉,我们总经理确实有事抽不开身,他说了,改天一定登门道歉!”杨经理双手捧着一杯白酒来到莫绍谦身边,莫绍谦起身,翩翩君子一般,也拿起一杯酒。  “杨经理客气了,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莫绍谦一脸淡定从容,看来今天这顿饭不单单是“吃饭”那么简单,永怀刚刚上市不久,云海也不乏是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既然如此,何不趁机拉拢。商场上的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然不能成为朋友,那将来必定会成为对手,借着永怀很云海的合作案,顺水推舟一把,也是个绝好的机会。  “童雪,欣然,过来敬莫总一杯......”杨经理向她俩招手示意。“莫总,这是这次大楼设计案的两位设计师,童雪,陶欣然,我记得你们见过,上次在咱们公司!”  “上次在贵公司见过童小姐一面......”莫绍谦似笑非笑的看着童雪,童雪却在逃避他的眼睛。  “莫总你好,我是陶欣然,他是童雪,还请多多指教......”  碰了杯,陶欣然一口闷下去,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童雪看傻眼了,想不到她年纪轻轻的,酒量居然那么好,自己的酒量却不敢恭维,酒咬咬牙,一副一口干了。一杯下肚,只觉得喉咙难受,头也有点晕晕的,陶欣然还小声的夸她酒量好,她只是笑而不语。  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三五个中年男子满脸笑意的走进来,文浩看着自家老板,他的脸色阴沉,明显不悦!  “哎呀莫总,你这里可真热闹啊……”  陶兢天满脸堆笑的走进来,后面还有好几个跟班,包厢里的人面面相觑,陈厚跟何姐对视一眼,没有说话,示意莫绍谦,让他拿主意。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为首的这个男人童雪不认识,应该是莫绍谦生意上的合作对象,包厢里面的气氛明显很奇怪。  “陶总,真是别来无恙!”精明如他莫绍谦,还是换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陶兢天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场饭局是他让文浩安排的,公司没有几个人知道,云海那边也特意打过招呼,陶兢天这么快就得到消息,未免也太巧了。想必也是知道了今天有云海的高层在,特意过来套近乎,估计他是失策了,云海的老板不在席间。  “莫老弟说的哪里话,咱们也是老朋友了,你这有了好事儿怎么也不通知哥哥我一声呢?”陶兢天一脸谄媚,阿谀奉承,眼光扫视周围,莫绍谦看见他这副嘴脸,早已倒尽胃口,不过依旧面色不改,嘴角挂着惯有的笑容。  “陶总,今天不过是永怀跟云海的一场普通饭局而已,哪有你说的什么好事儿。”  “莫老弟,这就是你不厚道了,这里坐了好几个云海集团的高层,如果不是有好事儿,呵呵……”陶兢天没有说下去,倒是杨经理先开了口。  “这位先生,今天是我们跟永怀的私人晚宴,您这样不打声招呼闯进来,恐怕……”  “唉唉,我可没有平白无故闯进来,我的宝贝女儿也在这里,我本来是想进来跟我女儿打个招呼的,没想到莫总也在这里!”  童雪发现从陶兢天进来后欣然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莫绍谦他们叫他陶总,难不成是欣然的爸爸,欣然低着头沉默不语了还一会儿,突然间仰头恶狠狠的看着她的父亲,脸上写满了愤怒。  “谁让你来的,你不是说过不会管我工作上的事吗?”  “爸爸不是不放心你嘛!”  “不用你管!”陶欣然夺门而出,对外,她从未跟任何人提起她是陶兢天的女儿,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有一个唯利是图的父亲,可是今天,还是为了他所谓的利益,不给她留一点尊严。在他心里,事业永远比她这个女儿重要。童雪本想追出去,杨经理却拉住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管。  陶兢天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还厚脸皮的示意大家坐下慢慢聊,  文浩向杨立使了个颜色,杨立颔首,随即文浩向莫绍谦点头示意,餐桌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童雪只是安静在坐在一旁,还在担心跑出去的欣然。不明白刚刚杨经理为什么不让自己追出去,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跑出去,会不会有危险。  酒过三巡,餐桌上的气氛愈演愈烈,有人开始讲起了段子,有人配合的笑,然后又是一圈高声碰杯。莫绍谦不着痕迹的抬腕看表,这顿饭,因为陶兢天的到来,已经快要把他的耐性磨光了。目光投向最角落你的童雪,有点后悔安排这场饭局。  “哎哟,这位不是童小姐吗?怎么,童小姐又回到莫总身边了?”  陶兢天故作吃惊的样子,童雪本是这包厢里最不起眼的一个人,被陶兢天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这儿,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心跳得厉害,只能低头不语。  陶兢天明显就是故意的,他早就注意到童雪,准备找机会下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连慕振飞也被牵扯进来。童雪看着他一脸的不怀好意。他们都是商业上的人,难免会有人拿出来做文章。包厢里还有自己的同事在,好不容易风平浪静的生活,就要这样被人揭开那埋藏已久的伤疤。  莫绍谦用余光看着童雪,陶兢天显然是有备而来,看着童雪担忧的神情,莫绍谦嘴角轻轻上扬,气定神闲的说“陶总,我想你是认错人了,这位是云海集团的设计师,我们的合作伙伴。”  童雪感激的看着他,这样解释也算是替自己解了围,不过莫绍谦并没有看自己。  “是吗,难道真是我认错了?”眼镜下目光却狠狠的看了莫绍谦一眼,冷笑一声。“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是我冒失了,这样吧童小姐,我敬你一杯,算是表达我的歉意。”  陶兢天带来的那几个人开始起哄,童雪是这里面最年轻的,除了荷姐之外唯一的女生。莫绍谦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过很快恢复自若。而另一边的杨立也面露忧色,神情复杂的看着陶兢天,对旁边的助手使了个眼色,助手立即会意,悄悄走出包厢。  “对不起陶总,我不会喝酒。”刚才已经跟莫绍谦喝了一杯,整个人已经不听使唤了,再喝,肯定要醉。欣然不在,也没有给悦莹打电话,一会儿恐怕是得爬回去了。  “童小姐这样说,那是不给陶某面子啊!”看来现在不喝下不了台论文,陶兢天明显就是故意的。  “陶总,今天我们是东道主,云海是我们请来的客人,怎么能让客人喝酒呢,这样吧,这杯酒我替童小姐喝。”莫绍谦不知什么时候走到童雪身边,挡在她前面,拿过童雪手上的白酒,露出他惯有的笑容,依旧风度翩翩。  “那怎么行呢,是我说话冒失,哪能让莫总喝呢,再说,童小姐要是不喝,那肯定是心里还在怪陶某!”陶兢天不依不挠,咄咄逼人。  “这样吧!”杨立起身来到陶兢天身边。“童雪是我们云海的员工,既然她不会喝酒,就不要为难她了,我这个上司来替她喝!”  陶兢天任然不领情,挡住杨立的酒杯。“那可不行,今天谁喝也不算数,童小姐,你的面子可真大啊,连莫总跟经理都为你出头了”  对于童雪来说,这就是一场鸿门宴,真后悔来赴宴。不想让莫绍谦跟杨经理为难,毅然决然端起酒杯……  这顿饭直到夜幕降临才结束,一行人寒暄过后,莫绍谦微笑着跟陶兢天握手道别,待陶兢天走远后,立即走到童雪身边。童雪已经神志不清,被荷姐搀扶着,这时,一辆跑车在他们旁边疾驰而停。  宋翊穿着蓝色的休闲西装,脸色明显不悦,看着荷姐怀里喝醉的童雪,表情更是冷到极致。莫绍谦也是如此,宋翊大概猜到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莫总,您邀请我们吃饭,却让别人把我的员工灌醉了,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呢?”  陈厚跟荷姐心中大惊,文浩却一脸心知其意,云海集团的幕后老板就近在咫尺,两人的目光灼灼,夜色的衬托下依旧俊朗,而且充满了成熟的魅力,宋翊薄唇紧抿,也似乎预示了他的怒气。  “宋律师,不,应该叫宋总,今天确实是个小意外,我们会负责把童小姐送回去的。”  “就不麻烦莫总了,童雪我会亲自送回去的。”宋翊欲接过荷姐手中的昏昏欲睡的童雪,却被莫绍谦拦下来,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莫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童雪我会亲自送回去的。”听到这话,宋翊心里莫名一阵火气上来,上次在公司两人见面气氛就很怪异,难不成是因为童雪的关系?莫绍谦说的那样理所当然,仿佛自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  “你送童雪回去,你们什么关系,你凭什么送她回去?”宋翊不甘示弱,他明显感觉到莫绍谦的脸色变了,变得很难看。荷姐看着两人僵持不下的样子,笑着上前说:“宋先生,要不你看这样好吗,你要是不放心,一会儿我送童小姐回去……”  “童雪我必须亲自送回去!”宋翊一字一顿,不容置疑,让荷姐也望而却步,他怎么会放心童雪让别人送回家,绝对不行。  “我的女人,我自己送!”莫绍谦眼神犀利的看着宋翊,像是在宣誓着自己的主权,宋翊是聪明人,应该会想明白的,不等宋翊反应过来,莫绍谦将童雪抱上车,扬长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宋翊还愣在原地,莫绍谦的话还萦绕在耳边,他是个及其稳重的人,今天却如此失态,无缘无故的说出那样的话,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联系,荷姐跟陈厚向他走来。  “宋先生,你放心,绍谦会把童雪安全送回去的,我们就先走了,告辞!”  “告辞!”  宋翊颔首示意,心中已在盘算万千,太多的疑虑扑面而来,拿出手机,给自己好友打了一个电话。  “我要莫绍谦的所有资料!”  短短的几个字,简洁,有力,一个男人的吐纳间,像是随意的一句话,身旁的杨立暗暗吸了一口气,这位小老板杀伐决断得像个战神,果然霸气,只是,到底有点不光明,祸水红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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