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反了!”
“你区区一介祭酒,安敢陈兵上殿!”
“左右死士,先杀刘云,再擒张鲁!”
“与我投奔魏公者,皆封赏!”
李休拔刀出鞘,双目猩红。
一声喝令之下,门外五百刀斧手齐发,冲上殿来。
“杀!!!”
密密麻麻的杀声,响彻南郑。
殿上,甲士林立,各带兜鍪,如鱼群涌来。
刘云所带青城山死士只有百余人,很快退入府中坚守。
“升之,反贼势大,我军甲兵尚在营中,不知消息,我困在此间,难以脱身。”
“你快快离开府邸,将我女儿带走!”
张鲁推攘刘云,刘云却是巍然不动。
“师君放心,我入城之前,已派部将何平护住师妹宅邸。”
“并令句扶,通知营中鬼卒,料想须臾之间,大军就将前来绞贼。”
刘云令死士以偃月阵护卫张鲁,亲自拥盾在前。
饶是李休亲自在后督战,甲兵们亦冲不破刘云布置的防卫。
在刘云沉着反击之下,李休帐下亲兵反而折损数十人。
李休心下一惊,却怎生也想不到这刘云哪来的手段。
“难怪,青城山下的那些东州兵都说刘郎如虎,无人敢冒犯山门。”
“如今一看,此子果真有虓虎之勇!”
“今日不杀他,日后必成大患!”
李休亲自抽刀上前,砍杀了几员青城山死士。
随后绕到刘云身后,猛然刺出一刀。
刀口向肾!
刘云只觉背后一凉,本能的挥剑格挡。
铛!的一声,刀剑相击,火星四射。
二人双目相对,多年积怨爆发,互有杀意。
李休趾高气昂,俨然一副不屑姿态。
“贱奴!你本是徐州野人,先前游荡南阳、三辅之间,不知在哪偷得一身本领!”
“若非张鲁提拔你为祭酒,你这种下人焉能跟我同堂而坐!”
“下贱的奴仆,一辈子就是奴仆!你以为不降魏公,投奔了刘备,就能萤虫变月?”
刘云横剑在前,与李休角力,这厮平日里看不出有什么本领,竟不料力气还挺大。
“呵呵,你就这么想知道我的本事是在哪学的吗?”
“那我告诉你好了!”
“八岁那年,我与南阳张仲景学医。”
“十岁,我去三辅跟徐元直学剑!”
“十二岁,酒泉杨阿若教得我杀人之术,天水姜伯奕教得我偃月阵。”
“十四岁,我去汉中随三代天师,学《老子五千言》!”
他学什么都会,学什么都快!两世为人的灵魂,让他获得了与生俱来的天赋。
过目不忘,博闻强记,惊人的悟性几乎让他没遇到任何瓶颈。
然而,李休倒是无心细听刘云的过往,但眼中已生出一丝恐惧之色。
因为他敏锐的察觉到刘云的力道越来越大。
他便是双手握住缳首刀,亦无法阻挠越来越近的剑锋。
仅仅是几个回合的交手,刘云以近乎将他所有的招式、路数全部看清。
任由他李休百般施为,也丝毫破不了刘云的剑围。
“打够了?那你也该死了!”
刘云震退李休,旋即抽剑直刺。
李休心下大惊,只得高举刀锋在上,作势要同归于尽。
而然刀锋,却还没来得及落下,李休便被刘云之剑贯穿胸膛……
滴答……
滴答……
三尺剑峰穿膛过,鲜血四溢,人影倒地。
李休双目难瞑,眼中唯有深深地困惑。
他只是一个二十岁的竖子,还远在蜀中,他怎能将局势搅扰至此?
带着这个困惑,李休不甘心的死去了。
阎圃见李休身死,登时心下大乱,连忙带剩下兵马击攻刘云。
却不料,身后竟传来一阵甲兵砍杀之声。
那是五斗米教的卫兵!
他们一来,劫持张鲁的计划彻底破产了……
阎圃满眼不甘,明明布局多年,只差这最后一步。
却不料,在最关键的时候,他们还是漏算了一人。
尽管他手上只有区区百人,可却在这最后一刻,打破了他们所有的部署。
“我命休矣!”
“刘升之你坏我大事!”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麾下不过百人,怎敢冒然前来汉中?”
“不投魏公,不图封侯之赏,你,到底想干什么?”
刘云淡然一笑,他不介意临死之前,给这自诩多谋的军师阎圃上一课。
“古人云,不争一世,争百世。而我要争得是那万世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