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渔凝望着刘基深邃的双眼,身上霍然盛发出气吞山河的气势。
刘基俯首以拜:“既如此,主公还须尽快拿下南雁城,将岩山东南尽数收入囊中,以免腹背受敌。”
宁渔信服地点点头,心道盛名之下无虚士,先前他还在纠结该先对付天煞教还是南雁城,如今刘伯温轻轻一点,便让他豁然开朗。
“只是如今江州并未大乱,若贸然攻伐南雁,会不会引起朝廷的不满?”
宁渔又蹙眉说道。
刘基轻轻捋了捋胡须:“此事已有眉目,主公还请稍候,不日之后便可见分晓。”
“那我便静待军师佳音。”
......
岩山深处。
岁月的侵蚀将岩壁刻得千疮百孔,深绿的藤蔓与树枝相互交缠,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洞口的青苔之上,似乎数百年来都未曾有人进入。
从洞口往内数百米,狭窄的洞壁猛然扩大,似是一个与外界全然不同的世界。
原本昏暗的光线亮堂起来,视野也变得开阔无比,数十个身穿黑袍的人零零散散分布在其内,神色匆匆。
而在这片空间中央,有一张寒气逼人的石床,其上铺满一层厚厚的枯草,散发出淡淡的草木清香。
此时正有一浑身笼罩在黑袍里的男人坐在石床上,双目紧闭,无数妖煞之气在他皮肤下的血管之中循环往复。
“教使大人,南雁城主簿方渊求见!”
前侧的小道上匆匆跑来一人,单膝跪地,恭声禀告道。
这声音并不大,但却清晰传入男人耳中,他的眼睛微微睁开,闪过一抹血腥的寒光,随即便恢复平静。
男人再度闭上眼睛,语气不容置疑:“让他进来。”
少顷,一个浑身上下遍布尘土的瘦弱男子蒙着眼,粗暴地被带入洞穴之中。
“汝是南雁城主簿?”
魏淳坐于石床之上,示意将对方眼前的粗布取下,冷声问道。
“小,小人正是。”
方渊的的视野还未完全恢复,正欲说话,便被人踢中腘窝,痛苦地跪下身去。
“此来何事?”魏淳眉头皱起,嫌弃的神色毫不掩藏地露在脸上,“如若不是要紧事,休怪我将你首级送回崔振面前。”
“回禀大人,崔城主叫我来向神教求援......吾主在郡里有故交,探得那武淮城宁渔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对我南雁城实施征伐!”
魏淳面色冷然,抬手便要将方渊轰出:“此事与我何干?休要多做纠缠,否则让尔身首异处!”
“大人饶命,”方渊毫无尊严地趴在地上,颤颤巍巍乞求道,“那武淮城欺人太甚,不仅多次羞辱南雁,也对神教多有不敬!”
“小人先前为神教做事的时候,与那武淮城的蒋家、石家都有过交流,如今他们全家上下尽数被宁渔悬在城墙上,实属不将神教放在眼里啊!”
魏淳沉默半响。
距离严伍等人失联已过去半月有余,此时还无消息,只怕早已殒命......于他个人而言,自是想要去武淮城内探查清楚的!
只是如今教中精力尽数放在“苍颜古境”之上,武淮城内又有先天宗师坐镇,贸然出手引火上身恐怕会引来教主责罚。
除非——
将南雁城彻底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