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不知兵者,是乃我之过也!
我虽为辽东左司马,为辽东武官之亚,可自任职以来,因辽东兵事荒废,从无有过带兵之事。
虽平常兵书不离手,可兵书不会教我兵家常识,只知大概论调,却不知详细缘由。
这等事只有亲自于沙场厮杀过一番才会有所得,否则兵书看的再多,也不过纸上谈兵只知大势而不知局势之辈罢了。
此为我一过也!
二过为我战前不事先了解军心,对士卒临战时的心态变化全然无知。
对士卒是喜战,还是厌战,或士卒有无身后之忧虑,有无敢战死战之心皆不知耳,遂有骑卒临战与我讲谈之事。
此为我之二过也!
若我自襄平领军出发时,能沉下心,深入士卒之间,了解士卒苦难心理变动,爱兵如子,与士卒交心,焉能有临战讲谈一事?
必能事先做出应对,解士卒之忧虑,受士卒之爱戴敬重。
好在今日一事,士卒皆为家乡子弟,知我夏元重诺,才敢有阵前放心与我交谈一事。
若士卒为外乡兵,不知我夏元为人,各自隐瞒不发,临战退缩岂不自误,届时我夏元头颅必为秦军所斩!
通过此事,我彻底明白孙武爱兵如子之说。
若为将者高高在上,不体恤士卒,士卒为何为尔卖命?
不各自为政,羊斟惭羹将尔绑了送去敌军,已算你平常带兵有方了。
功名利禄虽能激起士卒一时士气,可若遇到苦战、恶战、血战。
或被敌军包围,功名利禄无法兑现,或遇到功名利禄不好拿的战事,士卒岂有效死之心?
遇此种情形,唯有平日善待士卒,了解军心者方可在士卒的效死之下,冲出重围或反败为胜。
此间种种说与尔等,盼望尔等能真正善待士卒,万不可掉以轻心,肆意欺压士卒。
否则今日你为政,待战时士卒为政,岂不闻华元之事乎?”
夏元说完,众人皆一副沉思之态,气氛安静的可怕,夏元又继续道:“除将不知兵外,军法不严亦为我军一大患!
虽说士卒临阵与我讲谈是不得而为之,但这种事情有一不可有二!
强军者必然要军纪森严,岂能任由士卒心性乱为,长此以往必遭大祸,非强军所为也。
故而即日起设军法官吏一队,颁布军法军规,严振军风,绝不容小视此等情况。
何为强军,如臂指挥,进退有度,悍不畏死,战不退,败不乱,乱不散,散不逃者方为强军!
最后经验不丰者,乃我事后发觉。
战事中我部全军冲锋,竟无一二哨卒立马于外,从外部观望敌军有无援兵,敌阵有无破漏,我军有无纰漏者。
此不妥也,往后我军战斗,必然要派出哨骑,立马于两军阵外,观望敌我局势,可随时将敌情传禀于阵内主将。
否则主将带队冲杀,立于阵中,周边人马奔驰,旌旗遮天蔽日,视线受阻,不能放眼整体战局,敌军有无援兵,有无变阵调动皆不知耳,此为兵家之大忌,望我等共勉之!”
最后一法是夏元回忆起后世金军战法由此得来。
后世金军就喜欢主将带队冲锋,如此做法虽往往令军心士气大振,可缺点也很明显。
如果主将带队冲锋,兵马少还好,若兵马一多,冲锋的主将必然不能指挥整体局势,一旦冲入敌阵,对外围战况情形也一概不知,这样做太危险,会被敌人克制。
所以金军凡打仗之前,必派一队探马哨骑,立马与战场周围,随时观察外围情况。
这种探马哨骑也不需要冲锋打仗,只是充当阵中主将的眼睛耳朵,在敌军有变动或来援军的时候,可以第一时间用响箭、旗鼓号角给阵中主将传递信息,进而防备敌军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