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争来抢去，

墨雨颇有一番误入花丛中的既视感。

只是，还没来得及欣赏那些莺莺燕燕。

他的视线环绕，突然望见了不远处的一双眼睛。

二楼。

霓裳靠在栏杆上，

纤手托腮，静静注视着下面的墨雨。

眼角眉梢染上几分清丽的冷冽与疏离。

目光一如既往的清淡，但眸子中似乎其中掐着些许凉意，叫人不寒而栗。

墨雨见状赶忙干笑两声：

“那个……谢谢各位姐姐好意，我等下还得去帮楼主跑个腿，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啊。”

众女听到他要去给玉娘子办事儿，也就没再勉强。

只是一双双秋水剪瞳般的眼睛，幽怨地瞅着他。

这眼神，倒叫人难受。

摆脱几位姐姐后，

墨雨转身朝二楼走去，到霓裳的身前，顿住脚步：

“师妹？”

霓裳淡漠未开口，却是将眸子投向另一处去，不与墨雨对视。

墨雨轻叹一声，在旁边的椅上坐下。

手肘搁在桌案上，手掌托腮，望着她说道：

“师妹啊，你看咱们这么久没有见面，好不容易重逢了，倒是开心一点儿啊。”

对方依旧不太开口。

但从她紧抿的红唇，微蹙的柳眉以及垂于腰侧的右手，可以知晓她并非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

只是碍于某些原因，才故作坚持而已。

完了，

又是女人常用的“你猜我是什么心思”环节。

这姑娘怎么就不学点好的，

可真让人裂开。

墨雨叹了一声，

顺着她目光所及的方向看去。

发觉是一扇窗户，透过窗外，便是热闹的街道。

他顿时有了些许想法，试探问道：

“嗯哼....师妹外面挺热闹的，要不带你出去逛逛？”

听到逛街二字，

霓裳转过头来，眼里多了几分光彩，微微颔首，算作回答。

墨雨心中暗道“拿捏住了”。

想起出门游历江湖之后，

他已经许久不曾陪同霓裳出去玩儿过。

这丫头小时候总是缠着他，叫他一起出去逛街。

不过一到街上，脑子里就只装得下甜食了。

墨雨便投其所好，再道：

“好久没吃过糕点了，师妹要不跟我一起去买一点儿？”

霓裳眸子中的光彩更甚，

赶忙拾起旁边的油纸伞后，朝着对方伸出一只细嫩小手。

墨雨心领神会，便去牵上。

刚碰触到那柔软滑腻时，手上淡淡的冰冷，倒是让他愣了下。

霓裳天生阴脉体质，体温比寻常人还要低几度，娇嫩的肌肤摸上去煞是凉薄。

据说，

在有些地方认为阴脉体质会招来灾厄，被视作是不祥之兆。

一旦发现有哪家女子天生阴脉，大都选择将其遗弃，霓裳便是这般被玉娘子捡来的。

玉娘子收养她时，年龄尚幼的霓裳并无记忆，但也知道自己被遗弃的事实。

因此性格逐渐变得孤僻，极少亲近人。

不过，墨雨从没觉得霓裳是不祥之兆。

反而觉得和她待在一起颇有一番趣味，尤其是夏天和她待在一起，仿若随身带着一块冰坨子，很是凉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