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瑞看在眼里,不得不赞赏:“瞧这阵势,这军容,超过了姚世安的亲兵,胡凌是一员良将。”
陆振之重重颔首:“是啊。要不然,余帅怎会提拔他当将军,委以重任。”
李嘉瑞放眼一扫,只见宋军清一色的步兵,骑兵压根没有,斥候已经给李嘉瑞解决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我们要把胡凌引下官道,朝南引,不让胡凌追上车队。”
唯有如此,才能保全百姓。
百姓都是青壮,还有那么多财货,一旦被胡凌追上了,后果不堪设想,青壮又会被卖作农奴,再无翻身之日。
刘莲秀气的眉头拧着:“是个人都知道,追上百姓收获最是丰厚,胡凌是一员良将,不会看不明白这点,很难。”
李嘉瑞拧着眉头:“想办法激怒他。”
刘莲又打击李嘉瑞:“胡凌是良将,轻易不会动怒,难。”
陆振之想了想道:“或许,我可以一试。”
李嘉瑞激励:“放手去做,不成又没损失。”
陆振之重重颔首:“有李相公这话,我就去试试。”
策马上前,来到宋军一箭之地外,大声喝道:“胡将军,故人前来,出来一见。”
胡凌身着厚重的步人甲,骑在一匹高大神骏的蒙古战马上,指挥宋军行军,一听这话,抬头一瞧,只觉眼前之人很是熟悉,在哪里见到过,仔细一想,立时想起来了,满脸惊讶,双腿一夹马肚,策马上前。
来到陆振之前面,双手一抱拳:“原来是陆哥哥当面,胡凌有礼。请恕胡凌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陆振之抱拳回礼:“胡将军言重。多年未见胡将军,甚是想念。今日一见胡将军治军有方,犹忆当年胡将军血战成都,奋勇先登,身受数十创的英雄壮举。”
这是胡凌的平生得意事,成都血战,一举成名,入了余玠法眼,自此步步高升,被余玠重用,成为一员猛将,爽朗一笑:“哈哈。陆哥哥言重了,言重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必再提。”
陆振之微笑道:“这些年不知胡将军过得如何?”
当然是快活如意了,有钱捞,置田产买美娇娘,财产众多,可以挥霍十辈子了,貌美如花的小娘子轮着睡都要睡小半年呢,胡凌对目今的小日子特别满意:“还行还行。”
陆振之话锋一转:“不知胡将军还记得昔日誓言:驱逐蒙鞑,恢复中原?”
那都是多年前的事了,那时的自己好傻,竟然听信余玠的鬼话,不去享受,却想着驱逐蒙鞑,恢复中原,目今仔细想想,那时的自己真够傻缺的。
胡凌脸色僵硬:“记得记得。”
陆振之双手抱拳:“那就好。胡将军可否行个方便,撤军。你追杀的都是可怜的百姓,被豪强当作农奴使唤,当牛做马。”
胡凌脸色一肃,语气严厉:“谢迁谢公子何辜?竟惨遭杀害?你可知这是多大的罪过?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你交出罪魁祸首,我饶你一命,要不然的话,休怪我无情。”
陆振之怒气上涌:“谢迁贼子在四川所作所为,为国法不容,强逼百姓作农奴,里通蒙鞑,贩卖粮草给蒙鞑,这是何等的大罪,胡将军竟然视而不见,把屠刀对准无辜百姓,你居心何在?”
胡凌怒气勃发,右手按在斩马刀刀柄上。
陆振之指着他大骂:“余帅提拔你,委以重任,是让你枉顾国法,欺负百姓,为虎作伥的么?你有何脸面见余帅于九泉之下?”
胡凌脸色通红,低垂着头颅,一脸羞愧,自觉对不住余玠的信任提携之恩。
陆振之悬着的心放下了,总算是说动了胡凌。
刘莲长吁一口气,总算不用再面对宋军精锐了。
方大成他们都是这般想。
李嘉瑞却是紧拧着眉头,并未放松。
一咬牙,胡凌猛的抬起头来,恼羞成怒,脸孔扭曲:“那又如何?姓余的这不准那不准,不准捞钱,不准克扣军饷,不准吃空饷,我辈刀头舔血,出生入死,到头来赏钱没几个,连养家糊口都难,姓余的可解我们之困?”
陆振之大怒,咆哮:“闭嘴,不许对余帅不敬。”
胡凌羞耻之心尽去,余玠对他的影响消失殆尽,冷笑道:“姓余的口口声声驱逐蒙鞑,恢复中原,还有几人信?你去临安行在打听打听,朝中大臣有几人信?有几人在努力?孟少保为此被活活气死,我辈又能如何?”
陆振之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