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胎,那是何等的侮辱,胡凌在心里一个劲告诉自己,这是黄大毛的诡计,不要生气,一定要冷静,然而依然怒气涌动,眼睛瞪圆。
蒙鞑的残暴,不仅仅在于杀人放火屠城屠镇,还要享有初夜权。新婚娘子要给蒙鞑人睡,事后妇人会喝药打掉,要是不能打掉的话,只能生下来。生下来后,就用水溺死,这就是打头胎。
因而,打头胎是个畸形产物。
也是最具侮辱性的事物。
胡凌这样的良将被黄大毛这么一污蔑,也是忍不住发怒。
宋军目光聚集在胡凌身上,颇为嫒昧。
“谢迁这贼子交通蒙鞑,给蒙鞑送粮草,正是你报答你蒙鞑爹的好时机,是以你不去打蒙鞑惩罚谢贼,而是前来追杀我们这些杀了蒙鞑惩罚了谢迁贼子的英雄好汉。”
在黄大毛的率领下,青壮们破口大骂,痛快淋漓。
这是事实,青壮们骂得理直气壮。
事实中只有胡凌并没有蒙鞑爹这一个虚假处,但混在事实里,却是显得并不虚假,好象跟真的似的。
宋军看着胡凌的目光更加怪异了,该不会是真的吧?
不然的话,为何胡凌死追着李嘉瑞他们不放手呢?
五十奥鲁军死在半鹤居不少宋军看见了的,已经在一千精锐中传开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再和黄大毛的骂词联系起来一琢磨,别有味道。
部下已经在心生疑窦了,要是再不让黄大毛闭嘴,真不知道他会骂出什么样难听的话,胡凌一咬牙,怒吼一声:“杀!给我杀!”
宋军重新着甲,以整齐的战斗队伍推进,追杀上去。
黄大毛拉转马头,带着三十余骑飞驰而去。
“寨主,我做得咋样?”黄大毛猴脸上满满的期盼,寨主,你快夸我吧,狠狠夸我一通。
李嘉瑞重重颔首,不惜夸赞之词:“硬是要得。”
黄大毛猴脸上惊喜满满:“那是自然,也不瞧瞧我是谁的部下。”
这话很有水平,不仅自夸了,还顺手拍了李嘉瑞的马屁。
李嘉瑞欣喜:“黄大毛,你很有水准嘛。”
看着两人一个拍马屁,一个夸赞,刘莲他们贼无语,这也太不要脸了。
等到宋军追上来后,李嘉瑞率领一众人策马而去。
冲出一段距离,李嘉瑞一拉马缰,又停下来,驻马看着宋军呼哧带喘的追杀,累得跟死狗似的,一身热汗,热气腾腾,跟个蒸笼似的。
而李嘉瑞他们还可以闲聊吹牛侃大山,好不悠闲。
实在是跑不动了,胡凌不得不下令,要宋军停下歇息。
李嘉瑞又派出黄大毛,他率领手下赶过去,又是一通丧尽天良,让胡凌忍无可忍的辱骂,胡凌不得不指挥宋军追杀而来。
三番五次下来,宋军已经累得不行了,穿着厚重的步人甲,已经连挪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刘莲凤目瞥着黄大毛,真没瞧出来,黄大毛还是个人才,专搞歪门邪道的人才。胡凌是一员良将,很冷静,很难动怒,竟然被他激怒得不可收拾,把宋军累成这样。
陆振之双目圆瞪,看着硬撑着才没有摔倒的宋军,很是振奋:“我们掩杀过去,胡凌必败无疑。”
“是啊。”所有人手按在刀柄上,准备大杀一通。
李嘉瑞摇头:“重步兵的防御力惊人,刀箭难伤,因而蒙鞑每与宋廷战,必是先遛着玩,等到宋军累得精疲力竭,再回头收割。然,我们不是蒙鞑,没有蒙鞑的战力,我们冒然冲杀过去,很难有胜算。即使是胜了,也会伤亡惨重,因而没必要。”
蒙鞑战术核心是游击战,每当遇到重装部队,不管是南宋的重步兵也好,还是西方的重骑兵也罢,都是遛着玩,拖累拖疲拖垮,拖得敌人走不动路了,抡不动刀了,蒙鞑再回头来收割。
但那是训练有素,骑射无双的蒙鞑,而李嘉瑞这百把人是乌合之众,不具备收割宋军的实力。
刘莲重重颔首,满眼的激赏,真没想到李嘉瑞这时节还如此冷静,经得起诱惑:“可机会难得啊。”
陆振之既赞赏李嘉瑞的冷静,又是惋惜良机错失。
李嘉瑞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森然道:“我们收割不了所有宋军,但可以收割胡凌嘛。”
黄大毛眼睛亮晶晶的:“寨主,如何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