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瑞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笑意:“我要招的是军中疱厨,一应事务,必须得按我的要求来办,你可要想清楚了?”
冷灶昂首挺胸:“李相公放心,我明白。小的在半鹤居多年,对吃食一道还是小有心得,只要李相公交待的,一定做好。”
李嘉瑞一脸严肃:“虽是疱厨,但入了军,就得按军律行事,若是违反军律,后果很严重。给你提个醒,我的军律会很严厉,远不是宋廷军令所能比的,你要想好了。”
冷灶心中一凛,一咬牙:“我愿意。”
李嘉瑞打一巴掌给一个颗枣:“当然,立功了也按军功计。”
李嘉瑞的军功很丰厚,冷灶大喜:“谢大人。”
不叫李相公,而是叫大人了,不再那么生份,显得亲近,是对李嘉瑞的认可。
李嘉瑞颔首:“你去挑一批人准备准备,我办完事就来给你说咋个做菜。从明日早晨开始,令行禁止。”
“要得要得。”冷灶领命,小跑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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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静婷皮肤白晳,身材高挑,婀娜多姿,双手抱拳,冲李嘉瑞见礼:“见过李相公。”
声音清脆动听,远非当初听见的沙哑刺耳之音。
李嘉瑞看着夏静婷,颇为惊讶:“我记得你黑得跟锅底似的,还脏得很,浑身散发着臭味,都没人愿跟你靠近。”
夏静婷解释:“李相公当知,四川兵荒马乱,百姓死者十之八九,我这样的人要是以真面目示人,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用药水涂黑身上,再用药水把自己弄得一身臭,不过是为了自保。”
因为医术不错,谢迁让她进入半鹤居,但是她太脏太臭,没人打她的主意,竟然保全了清白,在这兵荒马乱,法纪不存的四川太难得了。
李嘉瑞激赏:“你倒是个聪明人。”
夏静婷展颜一笑:“谢李相公夸奖。李相公不仗势欺人,对百姓好,愿为百姓死战,我以为我已经安全了,恢复真面目,还请李相公原谅我欺瞒之罪。”
“有啥子罪嘛。”李嘉瑞右手轻摆,直入主题:“情形你也知晓了,我要建军,军队训练难免受伤,因而我需要医术高超的大夫为他们治伤。你学的哪科?”
夏静婷声音清脆:“回李相公,我是医术世家,我祖我父皆是成都名医,因而我年少时就随他们学医,小有所成,九科皆有涉略。”
宋朝医学分为大方脉、小方脉、风科、疮肿兼折伤、眼科、产科、口齿兼咽喉科、针兼灸科、金镞兼书禁科,共九科,因而又称‘宋九科’。
竟然是个全才,李嘉瑞颇为意外:“你虽是大夫,但入了军就得按军律从事。我的军律,可不是宋廷的军律所能比,会非常严厉,一旦犯错,后果很严重,你可要想好了?”
夏静婷好看的嘴角一撇,颇为不屑:“朝廷的军律名存实亡,余帅当年入蜀整顿军纪,杀王夔正军法,掀起轩然大波,余帅差点因此而丢了帅位。朝廷的军纪要是严厉,哪会打败仗,四川不会如此满目疮痍。”
李嘉瑞很满意:“很好。你去挑选一批人手,开始制作训练所需药物。药材,你找杜可用去支领便是。”
这么多人在一起,难免生病,因而药材很重要,在半鹤居找到不少药材,全部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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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怜惜,是简州最好瓦舍掌柜,因为在半鹤居骂贼杀贼,无法在简州呆了,不得不带着瓦舍里的徘优,跟着李嘉瑞的队伍离开简州,原本打算去庆符县再开瓦舍。
当他听说李嘉瑞要招会唱戏的人进入军队时,立即报名了。
“包怜惜见过李相公,多谢李相公救命之恩。”包怜惜个头高大,国字脸,看上去威仪堂堂,阳刚气十足,却是取了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名字。
“包怜惜?”李嘉瑞没绷住,失笑出声。
包怜惜一脸苦瓜:“我小时候太淘了,没人压得住,爹娘就给我取个娘们的名字,希望我莫再那么淘气。”
李嘉瑞好不容易压下笑意:“我建军后,需要一支宣传队,宣扬蒙鞑的罪行,宣扬宋廷的无能与腐败,你能做到?”
包怜惜拍着胸脯:“李相公,恨蒙鞑这事不说了,四川人谁不恨蒙鞑?朝廷有多无能,四川人最是清楚了。我等在蒙鞑铁蹄下幸存下来的人,谁还会念朝廷的好?要是有人带头,四川百姓一定会跟着他杀官造反了。”
蒙古屠川,残杀上千万四川百姓,这都是宋廷无能造成的,因而四川百姓既恨残暴的蒙鞑,也恨无能的南宋。
李嘉瑞非常满意:“那这事就交给你了。你采集蒙鞑的残暴罪行,宋廷的无能腐败,写成戏剧,唱给所有人听。你记住,我的军令很严,你入了军,就得按军令行事。”
李嘉瑞要对军队进行洗脑,要让军队只忠于自己,而不是南宋,唯有如此,当宋廷要对付自己的时候,军队才靠得住。
这是包怜惜最想干而不敢干的事情了,不由得大喜:“要得要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