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里长,大乾诏天下编赋役黄册,以一百十户为一里,里长在村里人眼里就是了不得存在。
就连里长都亲自上门巴结他们,看来舟哥儿是真的出息了。
恭维的送里长离开,不过旋即又沉下脸来,这舟哥儿当真是没良心,既然发迹了都不知道主动接济家里。
如果不是里长上门告诉他,恐怕至今都还蒙在鼓里。
“爹,我将来可是读书人,若是让那些人知道我借着僧道之流的关系,将来我的脸面往哪放!”
从里屋走出来一位青色儒士服的年轻男子,同许舟的样貌有五成相像。
不过眉眼间的轻佻,还是很容易轻易的区分。
这正是许舟的同胞所生的兄长,当年家里为了供养老大读书,将十岁的孩子卖给了药王庙。
而当初有着上一辈子记忆的许舟,对此说不上恨,所谓的父母之于他就是一个陌生人。
既然没有养育的恩情,那么这样一来也让他没了牵绊。
生养的恩情在买卖的那一刻,也都断的干净。
这个庄稼汉子一身短褐粗衫,和自己长子那一身儒士衫形成了鲜明对比。
“要知道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如果等到你弟弟在县老爷那里失了势,你这样的机会可就没有了!”
男人抽着旱烟,裤脚上粘着的还没干的泥土,脚下穿着穿蒲草编的鞋子,显然是刚刚从农田里出来。
身穿儒士服的许亭,倨傲道:“想来他是靠着装神弄鬼的把戏糊弄了县里的大人们,等我去了城里需得训斥他一番,教导他好好为人!”
他既觉得可以通过这个卖出家里的弟弟,通过此番县试而觉得欣喜。
又对于这个弟弟能够成为县老爷的坐上宾,心生嫉妒。
“不过若是他因为当年的事情生气,而不认我们怎么办?”
庄稼汉子敲击着还未燃尽的烟草,道:“他敢!就算他成了县老爷,也不敢不认自家老子!”
这个平日里要弯腰驼背的男人,在这个多少年未曾见过次子,腰比任何人都要挺的直。
他供养了这个长子二十来年,如今竟然连一个童生的身份都没有。
在村里都已经成了笑柄,早知道当初留下幺儿就好了。
虽然后悔可却从未表现出来,如今的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够做一做官老爷父亲的美梦。
老太爷这个名头,每每想起心里都甜的很嘞,比那蜜饯还甜!
……
药王庙内,灵风道人蹙眉:“你说什么?许舟的家人找上门了?”
“是的住持,他们言之凿凿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许舟在他的心里都是如同禁忌一样的名字,从那一日派出的执事没回来,他就暗地里亲自去了一趟山神庙。
原以为是那白莲教的妖人不守规矩,可是没有想到不仅仅是他的人被杀,连那妖人都被杀了!
他知道那座山神庙就是一座枷锁,对方一日未阴神由虚化实,神魂境界没有步入驱物,就一日离不开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