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和霍安国来到一边,其余人自觉地走开。
顾诚开门见山地道:“霍叔,请把这玉佛头让给小侄!”
霍安国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这个气宇轩昂的青年,问道:“贤侄要这玉佛头所作何用?”
“送礼!”
霍安国皱眉道:“张知府恐怕不敢要,况且,以张知府对贤侄的器重,也无需送上玉佛头这等宝物。”
霍安国的言外之意,是张叔夜的官职地位,不值得上供玉佛头这等宝物。
这点顾诚自然听得出来,直接说道:“小侄欲前往东京,进则献给官家,退则献给童贯。”
霍安国的双眼顿时瞪得滚圆,失声道:“你当真这般想?这置张知府和汝霖公于何地?”
自古忠奸不两立,顾诚得到张叔夜和宗泽的器重,自然就是他们的人,现在说要去投靠童贯,霍安国怎么也不能理解。
顾诚轻叹道:“这就是汝霖公的意思!”
宗泽对顾诚说过,霍安国可信!
霍安国对此更是失声叫道:“什么,汝霖公的意思?这怎么可能!”
“是的,就有这个可能!”
顾诚没有向霍安国解释宗泽为什么这么做,但霍安国清楚宗泽的为人和胸襟,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理由,也就没有去追问,而是问道:“献给官家我能理解,只是为何是童贯,而不是蔡京?”
蔡京毕竟是权相,深得官家信赖,而童贯的身份是个太监。
顾诚不答反问:“朝廷要联金攻辽收复燕云十六州,那么霍叔以为,谁会是统帅?”
霍安国脱口而出:“老种相公和小种相公最为合适!”
顾诚轻声问道:“老种相公和小种相公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但霍叔认为可能吗?”
“为何不能?”
霍安国问出这句话,也可以证明他在战场上是员猛将,但缺乏大局上的眼光,否则在西军多年,立下那么多的战功,也不会被打压得死死的。
顾诚只能说道:“对燕云十六州,大宋想了上百年。收复燕云十六州者封王,可是先帝立下的遗嘱,这等泼天之功,朝廷怎么也不可能会给西军!”
朝廷本就在堤防和打压西军,若是让西军获得收复燕云十六州这般泼天之功,那么种家封王必将尾大不掉,这是朝廷万万不会允许的。
童贯有战功,在官家和朝廷眼中又是统帅之才,加上他还是個太监,什么尾大不掉,什么谋反之心,统统不存在。
霍安国这才醒悟过来,苦笑道:“这么说来,童贯的确是最适合的统帅人选。”
“小侄身为燕地逃人,且才疏学浅,已绝科举入仕之途,想要上进唯有从军功着手,剿灭梁山贼寇只是微末之功,甚至不足以在功劳簿上添加名字,唯有在收复燕云十六州上才是一次机会。”
顾诚顿了顿,又缓缓说道:“金人悍勇如斯,霍叔也有见识,若是金国灭辽,那么将会成为我大宋之强敌。
小侄虽为燕地逃人,但身为汉人也有一腔报国之心。想要报国,唯有军功才能获得镇守一方的机会,才有可能为我大宋镇守边疆抵御金人入侵。
是以,投靠童贯获得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军功,是目前唯一途径!”
顾诚说完,见霍安国陷入沉思,也不打搅,默默等待。
不远处的两方人,都以为二人在分赃,心中也在盘算着己方会分得多少,看着这一车车的财货,人人心头火热。
心情激动,肚子就容易饿。
于是,除了警戒的人员,大家都开始整治吃食,三更五更兄弟沉了步人甲和神臂弓,又从湖底摸了几条大鱼上来,放在炭火上烧烤。
在这过程中,双方都不约而同地不去触碰车上的任何财货。
在这一点上,双方人员都不免在心中称赞了对方,这是绝佳的合作伙伴,以后要是还有机会,还得找对方一起干。
良久,霍安国开口问道:“贤侄可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