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考虑过自己跑出去,但是想到家人,她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了。
吃完饭,把空碟子丢出去,赫斯特忍着反胃的冲动,靠着肮脏散发恶臭的墙壁。
帝国的监牢卫生情况实在堪忧,甚至比下城区最肮脏的地狱街还要脏。
不过赫斯特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天,倒是有些习惯了。
不知道家里多久会得到消息,也不知道父母会怎么想。
赫斯特有些头疼,她可没想卷入到这种级别的案子中来。
再说她的身份调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根本没有必要把她也关着不让走吧?
赫斯特看着边上栏杆上的裂纹,形状倒是有点像兰姆公学的教学楼,只是有些歪扭。
她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完美还原教学楼的模样,就在她把头转来转去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声音。
“埃西,你在做什么?”
赫斯特回过头来。
男人的一头金发虽然很短,却服帖地按在头顶,赫斯特知道他每天早上起来都会用上至少半瓶的哈利公司出品的发油,就为了让头发显得柔顺和油腻。
他身上的青蛙皮没有其他人那么惹人生厌,配上板正的身形,倒也显得几分俊朗出来。
比起赫斯特猩红的瞳孔,赫尔曼的瞳孔稍浅,更加接近柔和的火焰。
“我想看看教学楼的样子。”
赫斯特往后一靠,校服蹭上了脏污的青苔。
她的举动看得赫尔曼皱起眉头。
“赫斯特,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不要去下城区那种地方,而且你不是答应过我们,至少一个月都在学校好好学习吗?”
“这可是你用怀表换来的条件!”
“说起这个,怀表呢?”
赫斯特摸了摸胸口的口袋,掏出一块金色怀表。
“哦,还在呢,我都忘记它了。”
“为什么不走了?好像忘了上发条,哈哈。”
赫斯特拍了拍昂贵的金色怀表,这块表的价格,哪怕是以维克托家的条件,也显得有些吃力。
因此父母答应她的时候,也让她保证,至少一个月不惹出乱子来。
赫斯特答应之后,价值100金特比的怀表,就这么买给她了。
不过赫斯特也只是当时感兴趣,很快就忘在脑后,甚至丢在口袋里之后,就没想起来再用。
至于为什么非要买一个昂贵的怀表,倒不是赫斯特有什么虚荣心,而是用来做实验。
实验做完,自然就想不起来了。
赫尔曼看着妹妹这番态度,脸色铁青。
不过他没有谴责,只是丢下一句话,就转身往看守所在的位置走去。
“等回家再收拾你。”
赫斯特搓了搓手臂,她是有些胆寒,毕竟这位严肃的兄长惩罚起来可不手软。
但是她自问自己没做错,因此也不怎么担心。
赫尔曼来到看守的桌子前,为了进来看赫斯特,他花了许多人情疏通关系,这次他要想办法把妹妹带回家。
毕竟牢里这样的环境,哪怕是他这样铁打的汉子,待久了也会出问题,更别说从小娇生惯养的妹妹了。
“路易大哥。”
赫尔曼压低了声音,担心赫斯特听到。
然而这个安静的牢狱内,一小点的声响都会被放大。
更别说赫斯特的耳朵还非常灵敏,因此兄长的每一个呼吸声,她都能清晰听见。
“赫尔曼老弟,怎么样?见到了吧?”
“我会好好看着她的,你放心吧。队长那边的命令你也知道,赫斯特小妹住在单间里,没人能欺负她!”
看守露出一口黄牙,笑着灌了一大口酒,就算酒水顺着下巴漏到地上,也浑然不觉。
这不过是最便宜的劣质酒,瓦加达郡卡亚山脉的劣质麦酒,一瓶只需要1锡晶。和一根海鱼油制成的蜡烛价格一致,最适合底层人民的麻醉自我。
至于这个价格里会有多少酒,又掺了多少水,那就是买方和卖方都心知肚明的事了。
“多谢路易大哥,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帮忙。”
“赫斯特只是兰姆公学的学生,甚至还未成年,不可能跟这事有关系的。”
“能不能让她跟我回去,我会和队长说明情况,不会让你为难。”
赫尔曼弯下腰,为了妹妹低头并没有让他觉得羞耻。
看守却放下酒瓶摇了摇头。
“这事不是我不帮你,赫尔曼老弟。你平时的做派兄弟们都看在眼里,大伙儿都已经认定你是队长的接班人了。”
“这件事我就跟你透个底。”
“现在不是普通的一起异端祭祀,这是连环事件……这个月已经有这个数了。”
看守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手。
赫尔曼睁大了眼睛,他上个月就被调去瓦加达郡的督查总部执行任务,并不知道里格斯纳港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三起?!真是太可怕了!”
“谁说不是呢,现在队长让你家小妹待在牢里也是为了她好,谁知道这群丧心病狂的异端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她。”
“毕竟没人知道她都看到了什么。”
看守摇了摇头。
“你回去吧,不放心的话就带点枕头被子什么的过来,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队长不会亏待你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