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况且他的身份很好。”
贾代儒话里话外虽说没提些什么,可贾母却是心中明白贾代儒话中所隐含着的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有些话不好能够明说,昔年太宗朝时期朝堂之上衮衮诸公的大好头颅已经告诫着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了。
“那就如此安排下去吧。”
贾母停隔了许久,方才吐露出这么一句话。
刚才贾代儒所说的话语让贾母想到了那个年少才思绝绝的少年郎来,那是她的孙儿贾珠……
她有些浑浊的双眼,看着荣禧堂中错落有致,带着富贵气象的摆件,嘴中唯留下一声叹息。
满堂富贵象征着贾家在武勋家族之中的显贵和恩宠,可对于贾家这样以武起家的家族来说,这也是一种枷锁。
一把来自于朝堂之上那位的枷锁,一把来自于文贵武轻的枷锁。
夫君啊,朦胧的眼中贾母似乎想起当年嫁入贾家看见的那个意气风发少年郎。
“我好累啊,”这句话贾史氏多想和贾代善再说一次,可只属于她心中的少年郎为了贾家已经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贾代儒也发觉到了话中的不妥所在,生长在王公贵族的家族之中,总有许多不得已的事情会发生,他知晓贾史氏的不容易,可这些不容易没有一个能够和她的子嗣去分享。
当年太子身旁伴读,得太上皇赐名为“恩候”名冠京城,迎娶太师嫡女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不见了,留下来的只有贪图金石玩物,胭脂软香的一等将军……
那位志在状元,直入内阁,天资聪颖的少年,如今浑浑噩噩,企图以圣人教诲规格自己的每一步,成了只肯埋首书中的蠢腐儒……
贾史氏挥了挥手,“老四,这事情我知道了,老身还是能坚持住的,毕竟这是荣国公府!”
最后几个字,贾史氏的语气咬的格外重。
如今贾家不论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的当家人都没有国公之位,贾家之所以如今还能挂上宁荣两国公府的牌子,就在于贾史氏这位超品诰命夫人的存在。
能够在这样大家族之中长大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贾代儒怎么可能听不懂着贾史氏话语中隐含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荣国公府之所以能传递两代,关键所在就是贾代善。
贾史氏话中之意便道明了,今日她为国公府而守,也是为了自己的夫君,那位勇冠三军的相公贾代善守着这一切!
或是语气过于沉重了些,贾代儒说完事情后,便提出告退。
贾史氏也没拦下再叙叙旧,她没有了那份心情。
谁也不知道她究竟背了多少东西,到底又有多少东西隐藏在她的心中…………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贾史氏身边的大丫鬟鸳鸯就领着大大小小的丫鬟又进了荣禧堂。
荣禧堂中又一次变得热闹了起来。
贾史氏又成为了贾母,端坐在上位,含笑地看着这一切。
“不聋不哑啊,难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