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任务,帕拉塞尔苏斯关上手提箱。抬起头,天空的颜色已经从西柚般的红橙,化成了桑葚的蓝黑,云彩被天空的汁水所晕染,具都变成了同样的墨色。
身前水面漆黑一片,背后的纽约花巷酒绿灯红。
第四十二号街。
人们早已从繁忙的工作中脱身,投入到更为丰富多彩的夜生活中。第四十二号街的街边小楼中亮起盏盏红灯。
夜风卷携着妆粉与香水的气息吹拂在行人的脸上,大炼金术师抬头望去,香味的源头丰盈娇俏,半含着一支香烟,正无比热情地朝过往行人招手。
只是,那烟花柳巷的人间烟火,被一栋燃烧的面目全非小楼挡住了。阿尔弗雷德叔叔的宅子,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像是一头硕大的、喘息着要吞噬周边行人的怪兽。
它距离哈德逊河岸只有一个街口,距离那迷人心窍的酒绿灯红也就一个街口。
就这一个街口,像是隔绝了整个世界。
帕拉塞苏斯对此毫无兴趣。他起身往回走,路过一个街口,路过那栋小楼,再路过一个街口。流莺们见他从那方向而来,身前的脂肪吓得乱颤抖动——她们仍是怕的,阿尔弗雷德所说并非谎言。
一个喜爱看书的老人能安稳地住在这烟花柳巷?帕拉塞尔苏斯不知道想到了何事,忍不住轻笑出声。
“主人?”
“去警察局。”帕拉塞尔苏斯加快了脚步,“阿尔弗雷德不是想让我们破案吗?”
“我不会破案,但我知道,没有比直接去警察局看现成的档案更快的方法了。”
四周满是花街柳陌、软红香土,他只是匆匆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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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年龄段怎么睡得着的?”
脏兮兮的快餐店内,阿尔弗雷德正枕着一桌子纸呼呼大睡。仿佛自某位炼金术师走后,就陷入了长久的睡眠,浑然不知一位身着黄色风衣的女人已经走了过来,坐在他的对面。
她没有点食物,只是敲了敲桌面,“阿尔弗雷德·道格拉斯,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呼噜声蓦地止了,阿尔弗雷德睁开眼睛,他神色清明,仿佛从未睡着过:“你怎么来了?”
“A.I.M不是说过,不会插手我做的事吗?”
语气中虽然带着疑惑,却仍能保持这样良好的教养。黄衣女抱着胸,具高临下地观察他,半晌才给出一个不算是回答的答复:“如果,你真的有在好好工作话。”
“哦,哦,当然。”
她伸出三根手指:“三个月,我们给了你三个月的时间,你瞧瞧自己都干了什么?什么吃人黑影,巨人花园……你在这儿创造都市传说呢?”
地狱厨房可不缺奇闻怪事。黄衣女愈发地不满,要是平静安稳了,那还能叫地狱厨房吗?
那应该叫天堂花园。
“别跟我提三个月前的事,”眼见着阿尔弗雷德又开始打盹,黄衣女又敲了敲桌子,“你要是有本事烧房子,就不会到处找那本破书了。”
阿尔弗雷德心说,你怎么知道那书不是我特意放在那边的。
“你见过他了。”
“我见了谁?我只是想把书拿回来而已,怎么又怀疑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