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知道,您是否会坠入爱河。”
王尔德是带着殷切的希望、与对未知的好奇说出这句话的。
即使胸口已经被魔术师的利刃所贯穿,王尔德还事尽己所能、用魔力重新构建了华丽的衣装。他热爱美,自然不允许自己死相太过简朴丑陋。
哪怕是死,也要像《夜莺与玫瑰》的夜莺一般,被锐利的花刺穿透胸膛,在凄美的歌声中发出最后一丝的叹息,迎着黑暗与白日的临界点,在人声重新鼎沸的清晨发布讣告。
可他不是夜莺,也从未有过婉转动听的歌喉;将他胸口洞穿的也并非玫瑰的花刺,而是炼金术师从未离身的Azoth剑。
夜莺的所爱并非玫瑰,它为他人的爱情所痴迷;王尔德也并未对帕拉塞尔苏斯所动情。
他只是坚定的认为,像帕拉塞尔苏斯这样的人物,理应让许多人坠入爱河。
在他还未登上英灵座,最为光辉灿烂的那些岁月里。王尔德也曾在书籍中知晓这位大炼金术师的名号——不,不,并非是炼金术师,而是医学。
毫无疑问,在世俗大众眼中,帕拉塞尔苏斯是个内心高洁、心怀慈悲的善人与圣人。
他喜爱孩童,扶持老弱,用自己那不俗的学识与医学技术治病救人。尽可能地教授知识,平等地对待每一个学生。
因此王尔德心想,这样的人,理应是被人所喜爱,被他人所爱慕的。
可他没有。哪怕王尔德翻遍了与帕拉塞尔苏斯香港的原典,也未从中找到丝毫与感情史相关的内容。
帕拉塞尔苏斯从未婚娶,也未曾有过私生子;也从未有过伴侣或是情人。
——像个清苦一生的圣人。
王尔德不能理解。
毫无疑问,爱情是最无法理解又不可琢磨的神秘之物,它的不可理喻比起死亡更甚。爱情既是毒药又是诱惑,太多人沉浸在这种享乐的快感与诱惑之中。
所以,为什么您,帕拉塞尔苏斯偏偏要例外呢?
王尔德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直到他被人意外召唤了出来。那是一个沉迷于收集自己手稿的书迷。可就像东方典故中,叶公好龙的故事一般,那个渴望与作者本人对话的男人,净因此被活活吓死了。
没有圣杯战争、没有御主,甚至连正常的从者/令咒系统都没有的美国纽约。Caster职介的王尔德以原御主所处的房子作为阵地中心,勉强维持自己的存在。
王尔德是屈服于欲望的人。地狱厨房的酒绿灯红让他心醉神迷,仿佛他仍是存在于世的活人。直到帕拉塞尔苏斯重新踏入这处乐土。
而印象中济世的医者,终于同机关算尽、无所不用企及的魔术师们画上了等号。
每个圣人都有不可告人的过去。强大如阿克琉斯,依旧保有弱点。
当王尔德重新看到帕拉塞尔苏斯出现在这座城市,一种难以言说的快感在心中生长,仿佛他窥见了圣人的不堪之事,察觉到了人性的丑恶与扭曲。王尔德不得不承认,他为此深深的、深深的感到愉悦着:
你会坠入爱河吗?
不,换个更令人身心愉悦的话题吧!
我要让你坠入爱河!
王尔德在地狱厨房布好了局,挑选了干净、纯洁且聪明的克里斯蒂安·贝茜,他前后制作了可怜少女被恶魔所利用的脚本,放弃自己的第一宝具,将道林格雷作为影从者召唤出来,陪伴在女孩的身边。
下落吧、下坠吧、坠落吧……让那些俗气的故事情节去见鬼!将人心扭曲,将情绪放大,王尔德放任道林格雷大开杀戒,默许克里斯蒂安的嫉妒与情爱攀上巅峰——
那是最癫狂也最让人避不可及的爱恋,如同在沙律王面前起舞,向继父讨要圣人约翰头颅的莎乐美。
是的,莎乐美。
那位同他一起被召唤的从者仍被困在世界的镜面,她的本性是如此癫狂,与王尔德笔下的公主抱无分别——王尔德是对的,而这便是证明!
今晚,一场绝妙的戏剧在第四十二号街的街道上上演。闲杂人等已被清空,此刻,正是开演之时!
镜面界内,是杀害施洗约翰、为情欲痴狂的公主,莎乐美;与为百姓扛起反抗之旗,反抗当政者不公的殉道圣人,天草四郎时贞。
现实世界,是被道林格雷所蛊惑的可怜少女,克里斯蒂安;与统合现代医学的医者,制造出人造人的大炼金术师,帕拉塞尔苏斯。
克里斯蒂安已死,杀死她的人莫说坠入爱河,连注意力也未曾分给过这个女孩。帕拉塞尔苏斯一剑砍下了少女的脑袋,那颗还算漂亮的头颅死死地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地在地上骨碌碌地转!
王尔德身后掀起魔力所带来的风压,随后便是武士刀与黑键同时收起的铮鸣。
”莎乐美……Berserker已经被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