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庸扣下茶盏,目中闪烁不定,正在心头思忖此事给绣衣卫带来的利弊。
范家可不像表面上的一位盐商。
据可靠消息,范荣桂是皇城司重要财路来源之一。
吴泽微垂的眼帘,瞥见于庸的神情变幻不停。而另一旁的郭得胜,早已瞠目结舌。
这一状况,顿让吴泽大感压力。
莫非范荣桂在朝中背后靠山,势力极大?
但转念一想。
这范家通虏,已被他办成铁案。不管谁来说情都无济于事,除非皇帝与东虏握手言和。
如若不然,查抄范家的功劳。我拿定了!
于庸思忖半晌,方才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来:“这范家背后的靠山是皇城司。郭得胜,你且与吴镇抚使说一下皇城司。”
郭得胜深吸了一口气,抱拳应下,继而面向吴泽:“皇城司使由司礼监掌印大监刘善财兼任,内里尊称提督大人或督主。”
“其乃大明宫司礼监总管的干儿子,咱们尊称戴总管为内相大人,”
“皇城司下面有三个档头,档头下面是各千户。”
“大档头迟守正,负责东缉事署。职责乃负责监督百官,宗室藩王。”
“二档头朱成,负责西缉事署。典诏狱,巡查缉捕。”
“三档头木槿,属他最为神秘,其被称为内缉事暑。明面上,想必是和咱们绣衣卫南司同职责,但据咱们所获,他们内暑当以打探消息,刺探军情为主。”
“咱们绣衣卫虽与皇城司职权相同,然则却又大体不同。皇城司的番子,平头百姓甚少能够瞧见他们。”
“嗯,你可以理解为,一般出现在皇城司诏狱的人,品秩至少正三品往上。不是军方大佬,便是咱们……咳咳…绣衣卫指挥佥事以上的大人。”
吴泽表面神色不惊,实则内心早已慌得一批!
合着自己从四品的品秩,还够不着进入皇城司诏狱的。
这范荣桂背后有如此大的靠山,他怎么干不过汪大狐狸?
且还是八大盐商排名最末的那位。
嗯?
念及此,吴泽的脑海掠过一丝明悟。
想必,范荣桂应当是皇城司一个吸血的聚宝盆。
皇城司或许会恼怒不经他们便私自拿人,兴许会对绣衣卫有所不满。
然则,此案既已成铁案,皇城司权力再大,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顶多会给绣衣卫穿穿小鞋。
莫慌,上头还有俩指挥同知一指挥使,个头大的先顶着!
且等回了神京,有必要和戴公公多走动走动。
于庸倒也果断,稍一思忖便发话道:“行了,此事既已成铁案。那便由你负责查抄范家,盘点查抄所得。过后,你即刻让人飞报内务府。”
说到这里,于庸面向郭得胜:“你暂把调兵令牌和符印交予吴泽,届时由他调遣一千兵士押送查抄所得回京。”
郭得胜也不多言,从怀里掏出一牌椭圆形的玉符,以及一枚玉石印章递向吴泽。
吴泽双手接过,入手冰凉丝滑。
玉符上面一个大大的隶书‘令’字。
左侧是‘绣衣卫’三个小字,右边写着:钦许差谴各行省都司千余兵马。
印章下方则是军机处、兵部等调兵字体。
吴泽见状,大体明白过来,想来是方便绣衣卫在地方上,便宜行事之因。
于庸定睛看了一眼吴泽,说道:“届时,我让郭得胜的北司协助于你。过后,你把令牌还他便成。”